一回到松梗大队,刘小麦远远就看到她的妈妈张秀红同志一手举着一只信封,带着一大群叔叔婶婶们过来迎接她了。
“小麦,你不得了啊”大家都看着她笑,“又有两家报社给你寄信了,你妈舍不得拆,要留给你拆呢。”
张秀红笑眯眯地把信递给刘小麦,刘小麦反手就把它们往挎着的书包里一揣。
众人都看傻了“”
这么随意
里面有钱哪,还有省里来的信,信封上贴着据张秀红说很贵的邮票。
都不怕弄坏了啊,要是他们,非得拿回去供在老油柜子上,把香点起来拜个三拜再小心翼翼地拆开信。
这么一想,刘小麦昨天撕信口子的时候,也是随随便便“刺啦”一下。
就这么寻常,可偏偏刘小麦已经收到三封信了。
松梗大队男女老少齐心梗。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不,这根本就没得比
从树荫底下晃悠过来的四婆是难得一见的坚强之人,心梗归心梗,她还能正常交际。
“小麦啊,你怎么把信放回去啦,是不是不想给我们这种老文盲看啊哟,小麦,到底读过书了,跟四婆都不亲啦”
亲不亲她心里不是早就有数了吗
刘小麦抬头看了四婆一眼,一本正经,“我要留给我爸拆。我爸在别的地方学习,还没感受过这份喜悦呢。”
“我家小麦,就是孝顺”张秀红感动的一塌糊涂,拉着人就问,“你说是不是小麦是不是特别孝顺啊”
她这个人太不讲理了,自己王婆卖瓜就算了,还逼着别人也承认她家瓜好。
有人不愿意捧哏,张秀红就掰着手指跟这人数刘小麦的那些孝顺往事,不停地念不停地念不停地念
再正常的人也要被她念到大脑当机。
更何况潘桃和刘老太不在,也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跟她别苗头,都虚假又花里胡哨地夸了刘小麦一通。
夸得刘小麦面红耳赤,而张秀红眉飞色舞。
四婆知道今天大概看不了那两封信里有多少钱了,歪了歪嘴朝旁边一缩。
没人挡着,树荫下的邮差同志终于可以直勾勾端详刘小麦了。
很瘦小,他昨天对刘小麦也是这个影响。
但是可能今天预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滤镜,这位年轻邮差突然发现刘小麦周身气势不似常人
张秀红和刘小麦娘儿俩谢绝十八相送,自己回家呢,路过树荫底下,就听见喃喃一声“文曲星”。
“”张秀红紧张了,忙不迭地看过去,和自言自语的小邮差目光正好对上了。
“你也看出来了”张秀红表情复杂。
被打断思路的邮差“”
张秀红压低声音“关于我家小麦是文曲星下凡这件事,你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口,这事容易惹麻烦。”
邮差同志终于清醒了,看到张秀红这一本正经乃至于杞人忧天的样子,他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难道,文曲星不是形容词吗
可能确实不是,因为张秀红还在催他“同志,你听没听见我说的话啊”
小邮差“我听见了,你放心吧。”
行。
刘小麦和张秀红对视一眼,兴奋地往家跑。
拆信拆信拆信,搞起来
看着她们都背影,邮差同志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下,骑着自行车往县城家里去了。
路过大塘埂,有一个长相宛如年画娃娃的小姑娘一个人蹲在大塘埂上挖野菜。
一条鱼从塘里蹦出来,脏水弄得到处都是。
“啊,鱼鱼,福宝该怎么帮你回家啊。”
邮差同志路过的时候刚巧听见这一句,要是往常,他就要停车下去,帮小鱼重回美好的大塘里。
可惜这会儿,他脑海中只有刘小麦。没分出一个多余的眼神,脚下用力一踩,他二话不说离开这片大塘埂。
“”
福宝委屈地扁了扁嘴。
作者有话要说迟了,抱歉抱歉鞠躬
感谢二贰和斤斤计较军军投喂地雷,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