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小麦碰了个大瓷,小刘家一天都在等待刘老太过来。
大队长说了,让他们拿着收音机去县城供销社找专业的人鉴定好坏呢。
可以,完全可以。
他们一家都在期待之中。
然而一整天都不知不觉过去了,刘老太始终没有动静。
刘小麦去上学了,小吴老师的失语症还没好,在家休养着呢,也不知道会休养到猴年马月。
于是小陶老师被赶鸭子上架,去带了一年级和二年级。刘小麦的老师又变成了林校长,美滋滋。
另一头她爸她妈也美得很。
张秀红同志拿着一大块军绿色的布料去了老张家,请求搭把手。
五一没几天就要到了,她这里肯定做不完三件汗衫。张秀红思前想后,觉得刘小麦的汗衫比较重要,必须她亲力亲为做好。
另外两个小的本来就是蹭过去的,就算衣裳不那么合身也没事,谁看他们啊。
“你二姨娘针线活肯定是不如我的,但是比起来其他人也不错了,我把小豆小虎的汗衫给她做去。”昨天晚上张秀红同志是这么说的。
刘小麦感觉略略不妥“妈,你跟我二姨娘熟吗,这样麻烦她是不是不好”
“什么熟不熟,我们是亲姊妹,那肯定熟啊”张秀红张口就来。
刘小麦疑惑了,“那上次我们去外婆家的时候,你怎么也不等二姨娘回来看看她呢。”
她妈带着她要到收音机票就撒开腿跑,好像怕被谁追上了一样。
张秀红振振有词“我们亲姊妹之间不计较这个。小麦啊,等你跟小豆长大了就懂了。”
刘小麦和刘小豆对视一眼。
刘小豆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姐,我给你、做衣裳。”
刘二柱感动极了“孩子们太好了,我这个当爸的也要努力了啊。”
千万不能成为老刘家最挫的那个,压力已经来到刘二柱同志的身上啦。
今天一大早他就来到仓库里面折腾农具,搞什么废物利用,拼着那堆破烂货,硬是让他拼好了一把锄头,又新打了个把子,安上一弯镰刀。
刘二柱同志有一种满足感,看着这些农具像看着自家孩子一样。
他自己虽然不是螺丝钉,但是他让现实中的螺丝钉都能物有所用,不烂在角落里生锈。
“二哥”
一道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传来。
刘二柱回头一看,居然是老刘家的贵人刘三柱。
“三柱你今天没去上班”
“没呢,家里有点事。”刘三柱笑了笑,抬着步子走进来。
他在仓库东张西望“这就是我们松梗大队的东西吗,不多啊。”
刘二柱瞅着他,“是不多,队里穷。”
“主要是人穷。人要是不穷了,不说带着队里日子变好,他肯定能带着他那门姓过好日子。”刘三柱意有所指。
就刘二柱那个榆木脑袋,听懂是不可能听懂的。
他想不通“不对啊,三柱,你倒是当十年工人了,又不穷,我们是一门刘姓的,我看我家日子也没变好啊。”
谁说不是呢,还真的就是这样
刘三柱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了,他不停地从嘴里吐露出一些让刘二柱听不懂的言论,什么“吃商品粮不算不穷”,什么“还没买房算什么好日子”刘二柱听得一愣一愣的。
“算了,三柱啊,二哥讲算了。”刘二柱叹气,“我这里忙着呢,你来干什么的哦”
“二哥,你别跟我装傻。你这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呢,小时候你一天到晚坑我。”刘三柱直说了,“我昨天在公社遇见二嫂妹妹了,那个张秀英。”
刘二柱的表情突然古怪起来了,唉声叹气“遇见就遇见吧,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不要再想了。”想也没用。
刘三柱嘴角一抽,死死盯住刘二柱“张秀英跟公社的那个郎中亲亲热热的。听妈说,之前二嫂几次晕厥都是被抬到公社卫生所的,连所谓的流产也是,不能生育了更是从那个郎中口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