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不能什么好事都抓在自己走里,回头让好不容易得到的民心翻车了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从卫生所回来,她主动把仓管员位置辞了,说要让给有能力的人,她也好一心一意为妇联服务。
她心里这么有数,大家都很高兴。于是李主任提议让她本色出演戏里的张秀红,十一的时候去公社表演。
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张秀红必须要啊,不要的是傻子。这也是她让出了仓管员位置才得到的机会,是小麦说的“有来有往”。
把何春强解决之后,安文玉仿佛就正常起来了。她自称以前在学校进过话剧社,写过剧本,于是这次的剧本她承包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都是欣欣向荣,大家都很好、很开心、很有盼头。
直到安文玉剧本写好了,张秀红这个女一号占了整整两张大纸,纸上小字密密麻麻。
李主任直接递给了张秀红“张秀红同志识字,这个自己拿回去背就行了吧。”
张秀红的笑容僵硬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李主任关心她。
张秀红“我戏份是不是多了点,能不能均一点给别的乡亲。”
安文玉捂住嘴笑“你是英雄好伐,我还准备多给你写一点呢。”
张秀红感动地拒绝“不必了不必了,这就够了,足够啦。”
一转头回到家,张秀红就趴着床上痛哭了一场。
她太难啦,她怎么就这么难呢
好在家里有个刘小豆,刘小豆跟刘小麦学过查字典。张秀红有过扫盲班的基础,在刘小豆手把手的教导之下,她成功学会查字典。
然后就一直生活在认字的苦难里了。
一个字一个字查,查完了一个字一个字背。
偏偏字有多音字,背有瓢嘴的时候,张秀红分家后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活活又瘦了回去,整个人跟难民一样,萎靡不振,眼泛绿光。
“妈,你别急,我们相信你,你肯定行”
刘小虎离张秀红远远的,嘴上虚伪安慰她。
张秀红理都不理他,在床上泪雨滂沱“我命苦哟天老爷哟,你好狠的心呐”
老刘家的院子里噼里啪啦传来一阵动静。
“潘桃,你看到了吗没有男人在身边,女人迟早要疯。”刘大柱高高在上地说。
话是跟潘桃说的,目光确是往姚静身上瞟的。
“福宝,小军,我们去屋里写作业。”
姚静眉毛都没蹙了,她对刘大柱的这些言语骚扰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好像没听见刘大柱的话一样,她牵着福宝和刘小军回屋。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刘大柱望穿秋水。
潘桃“呵”了一声,准备去屋里烧晚饭,要个人烧火。
她的目光在安安静静的刘小萍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就落到了刚跑回来、一声臭汗的刘小勇身上。
“你跟我过来,烧火”
刘小勇“”
他东张西望“刘小萍,妈叫你烧火呢”
刘小萍怯怯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潘桃,然后说道“我知道了。”
“刘小萍,忙你的去”潘桃不耐烦地说,“刘小勇,你过来烧火”
刘小勇震惊了。
什么东西啊,他妈真的是在叫他烧火怎么会这样啊,他妈脑子是不是被老潘家的门板夹过啦。
从老潘家回来就不对劲,都不打刘小萍那个丫头片子了。
他不服气地呐喊“我不去,我是老刘家的大孙子,你凭什么叫我烧火”
“我姓刘吗”潘桃冷笑,“是你我的大孙子”
刘小勇瞠目结舌。
可以确定了,他妈真的有病,他妈确实有病。
刘大柱都被潘桃的这套言论惊呆了“你在讲什么笑话潘桃你脑子糊涂了”
“比你清醒。”潘桃瞟了他一眼,也不喊人烧火了,自顾自去了厨房。
老刘家院子里小闹了一场,小刘家屋里的张秀红冷静了。
她抹了一把脸“小豆,扶我起来,我还能学。”
刘小豆“哦。”
又叫她又叫她,还能怎么办呢,大姐说了,他们就这么一个爸一个妈,遇事不决就宠着罢。
张秀红这会儿还真没闹,她抖擞精神坐正了,又给自己太阳穴抹了一层清凉油,含泪拿起那两张纸,纠正错读音,然后继续背书、背书、背书
这样的好机会,别人想要都要不到呢。天老爷对她够可以的了,她不能对天老爷要求太高了。
当队里的妇联干事只是开始,她还要进城呢,他们小刘家一家都要当城里人。
她必须上进,她可不愿意变成潘桃和姚静,那种日子她是过不下去的。
在张秀红同志的水深火热之中,十一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明天早上大家来看三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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