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临走前找自家老娘谈了一番心。看在他是福宝爹的份上,刘老太给了他几分薄面,当也没当下就听他的。
又过了几天,队里农事不怎么忙了,刘老太才找着机会去公社找刘四柱。
老刘家的大房和二房浑然不知即将发生什么,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假安稳。
这天是周末,不用上学,刘小麦搬了张凳子坐在院子里背书。小学知识其实很简单,尤其是这个年代的,课本的知识体系都是简化了又简化。
她跟着教案把一年级数学过了一遍,等于就是念了一遍阿拉伯数字。然后又看一年级语文,这就有点费脑筋了,因为有拼音。
两辈子了,两辈子了,刘小麦还在为前后鼻音平翘舌音而流泪。
但是在七十年代,有充裕的时间精力,刘小麦可以跟这块臭石头干个天昏地暗了。
她凳子左边搁了一碗水,口干了就喝两口润润喉。凳子右边搁着拐杖,念累了就站起来撵会儿鸡。
她实在是太会舞了。
一手出神入化的好棍法吓的鸡瑟瑟发抖,鸡毛掉了一地。
刘小豆在刘小麦的指挥下一根一根拾鸡毛,准备做成鸡毛毽子,好让一家人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小麦,别跟鸡打架了”潘桃看到了很生气,“你奶的鸡不生蛋了,是不是被你打的”
“不是的,婶。”刘小麦诚恳否认。
鸡早就不生蛋了,还骗了刘老太好几顿精细粮吃,吃完依然不下蛋。刘老太一边骂一边让老刘家的小孩子去挖蚯蚓喂,也都是白用功。
刘小麦现在知道了,这其实也是原锦鲤文中的一环。
锦鲤女主来到老刘家,会天天跟鸡聊天,成了母鸡们心中的好朋友,从此只要福宝需要,它们就会按需下蛋。
物种不同也是可以建立友情的
福宝和母鸡们就这么上演了一出感天动地人兽情。
这些母鸡跟福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是上头有人的鸡,刘小麦一时间也不好撵了。
“那,大婶,我就让鸡在院子跑着,不撵了”刘小麦征求潘桃意见。
“就应该这样,别撵得毛到处掉。”潘桃终于满意了。
可以的。
刘小麦于是搁下拐杖,精神抖擞坐下来,继续死磕前后鼻音。
一只红毛老母鸡雄赳赳气昂昂走到大房门口,“咯咯咯”着如了个厕。
“”
刘小豆看着那坨鸡翔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在想要不要帮大婶娘给铲了。
“小豆,回来坐着。”刘小麦唤她,“这是人家的东西,我们不能随便碰哦。”
刘小豆立刻哒哒哒地跑回来了。
大姐说的有理,鸡翔也是肥料,她怎么能不声不响把大婶娘家的肥料铲走扔了呢。
刘小豆坐她大姐对面的歪腿小板凳上,接受教育。
“跟着我来,不要怕。我念一句,你跟着也念一句,慢一点,不着急,要大声。”
刘小麦想趁早帮刘小豆改了口吃的毛病。
在原锦鲤文中,口吃可以说害了刘小豆一辈子。后来她突然可以正常说话了,但是人生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毕竟,跟锦鲤女主抢男主的白莲下场怎么可能好呢。
然而太难啦。
刘小豆憋的脸蛋通红,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情况更严重了,她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刘小麦把书合上,摸摸大妹的头,“不是你的问题,是课文的问题。小豆,你还小呢,大姐带着你慢慢来。”
“姐”
刘小豆扑到刘小麦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小身板颤颤的。
“小豆不怕,小豆不怕”刘小麦轻轻拍着她背,心里长吁短叹。她让刘小豆不要急,结果她自己反而太着急了。
“你们在干什么呀”
三房的门开了,刘小军出来了,他好奇地看着小麦姐妹俩。
姚静搬了板凳出来,准备教两个孩子学习。
福宝安安静静地抱着书,歪着头看她们。
刘小麦看了看明晃晃的日头,虚伪地“啊”了一声,“不早了,小豆,我们回屋休息吧。”
刘小豆低着头,搬起自己的小板凳,跟在刘小麦后面回屋。
“”刘小军生气了,“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看到我和福宝就跑”
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刘小麦这样啦。
她一个人这样就算了,还带着刘小虎不理他,刘小虎每次看到他和福宝就一脸的惊恐撒腿就跑。
明明他很想跟刘小虎玩的,刘小虎会玩一种叫“跳棋”的东西。
啊啊啊啊早知道他就不送米糕给他们吃了刘小军悔恨交加。
至于刘小虎,他午觉已经睡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一看到两个姐姐就咧嘴。
“醒来就好,过来和小豆一起学习。”刘小麦冷酷无情道。
刘小虎笑容顿时消失。
二房屋内,刘小麦教弟弟妹妹学写阿拉伯数字,已经学到“3”了,这个字比较有难度,刘小虎抓耳挠腮。
“抓耳朵就对了,想一想,你的耳朵长什么样。”刘小麦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