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是有些挑拨本身在身上的,刘大柱和潘桃顿时看她们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刘大柱是觉得这种“资本主义做派”会害了老刘家。
潘桃觉得二房真的在占老刘家便宜
姚静默不吭声,她其实觉得刘小麦这些做法没什么问题,但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刘老太唱反调,于是默默站在了刘老太身后。
罢了,实在不行,她以后找到机会劝一劝刘老太就是了。
在这个小小的厨房里。
老刘家一时泾渭分明。
刘老太满意地环顾四周,冷哼了一声,走到张秀红面前,取过长条的肥皂,把它切成了三小块,分开放在窗沿上。
“别当我老太婆犯糊涂,出去又找大队长找妇联哭喊着被我冤枉了。我从来就不冤枉人,现在三房一房一块,我倒要看看,哪房用的快。”
刘老太一份摆事实讲道理的样子,“这么多年了,究竟是哪房在占老刘家的便宜,马上都要清清楚楚了,这就是证据”
大家都瞅着她。
刘老太又腻歪地说“我就跟我的心肝福宝用一块。省的你们说三柱不回家,三房人少,不公平。”
“红子,妈那是什么意思啊,为了点肥皂,也能闹这么大一痛。”
晚上,二房屋里,刘二柱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不通啊想不通。
“我怎么知道你妈唱什么戏。”张秀红翻白眼,“她就是想折腾二房。没有肥皂还有别的东西,她就想捏着个正理欺负我们。”
这样就算闹到大队长和妇联那里去,刘老太也自认为比谁理都直、比谁气都壮。
“妈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种妈呢,唉”刘二柱长吁短叹。
“管她的,我反正该怎么用肥皂就怎么用。我养的孩子都爱干净,不像老大家的小勇,跟泥猴子一样。我们用的肥皂本来就不多,你妈就晓得冤枉人。”张秀红气呼呼的。
旁边的小床上,刘小麦也睡不着觉。
她睁着眼睛听刘二柱和张秀红两个人絮絮叨叨的。
莫名其妙的,她想起来之前刘老太天天辱骂她,逼她下田的事,后来才知道刘老太是打算把她卖到老陶家。
那现在,这老太太心里又在酝酿着什么坏水呢。
她仔细想了想锦鲤文里的剧情,好像没有这出啊。
这简直太伤人脑筋了
刘小麦刷一下起身,穿起拖鞋,想出门转一转。
“小麦,你干什么去大晚上的还不睡觉。”张秀红喊她。
“我去上厕所。”刘小麦答。
今天晚上的月光很好,把院子里照得亮堂堂的。
刘小麦抬头看了看,看到了一弯皎洁的上弦月,被稀疏的星子拥簇在天幕上,月光倾斜满院。
这是1974年春夜的月光。
刘小麦心中一时触动。
什么是穿书呢,什么是虚假呢,她现在看到的这弯明月和后世她在车水马龙的高架桥上看到的是同一轮吗。
刘小麦摸了摸自己的脸。
纠结无用,活着就是现实,就是真实。
有低低的抽泣声传来。
刘小麦找了一下,发现蹲在院子角落的刘小萍。
刘小麦轻轻走过去“你在哭什么呢”
刘小萍仿佛才发现有人来,她的抽泣声一下子止住,瑟缩了一下,捏紧了手中的一截小树枝。
刘小麦蹲在她的边上,看了一看,有些难以置信。
“小萍,这都是你写的吗”
泥土地上,被刘小萍用小树枝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阿拉伯数字3。
刘小萍的脸涨红了,很羞愧的样子。
“我看到小豆在写这个”她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一样小。
刘小麦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很好学,这是好事呀。小萍,你很聪明,写得比小豆和小虎好呢。”
刘小萍睁大了眼睛,连忙否认“不、不,我是学他们的”
刘小麦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刚刚在难过什么呢”
她有些担忧潘桃打得刘小萍产生心里障碍了。
刘小萍却说“我只会写1、2、3,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写出来更多的字。”
居然是这个原因。
刘小麦接过她手中的小树枝,轻松地说“那我现在就教你写别的。你看,这是123,你会写啦,这是4,这是5”
刘小麦用小树枝在泥土地上一直从1写到10。
“哇哇”
刘小萍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数字。
刘小麦愉悦地问她“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
刘小萍顿时两眼发亮“可以吗”
一张整天都暮气沉沉的小脸在月夜里生动而鲜活。
“当然可以。”
刘小麦一笔一划地写出刘小萍三个大字。
“这是刘,我们老刘家都是这个姓。中间的是小,我们也一样。最后面的就是萍啦,这个字的意思是它是一种水上的植物,生长能力特别厉害。”
月色特别的温柔,给院子角落的两个小姑娘披上朦胧的纱。
松梗大队村口,有一个瘦削的男人背着一个蛇皮口袋趁着夜色赶回来了。
看着村口不再属于他们家的青砖大瓦房,男人站了一会儿,抬手抹了把脸。
他一路躲着别人家的窗子、门口,躲着狗子,总算回到了村子尾巴处。
抬手敲了敲屋门,“在洲,爸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一更,合一来不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