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作了这么一大通,让大房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晚上熄灯之后,潘桃在床上就和刘大柱说起来这件事。
“妈这是什么意思”
潘桃还是比较了解刘老太的,她不相信刘老太只是单纯心疼肥皂。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大阴谋。
“还能有什么意思,妈不是说了吗,她不想老三那一房再占老刘家便宜。”
刘大柱困了,打着呵欠说。
“这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吗老刘家又没分家,吃饭都在一口锅里吃呢。”
潘桃嘟嘟囔囔,她突然一顿,重复了一遍。
“分家”
刘大柱也不睡了,骨碌一声坐起来。
夫妻两个大眼瞪小眼。
“妈想分家”
“这事,这事太突然了。”刘大柱反反复复地摸着自己大腿,“妈也不跟我们事前通个气,让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三柱四柱也不在家,分家怎么能不跟他们商量一下。四柱还读着书没结婚呢”
树大分杈,这些年来兄弟几个又不齐心,就他们大房踏踏实实地挣工分,刘大柱心里倒是想分家呢,但刘老太还在,他作为老刘家的长子,这事怎么着都不该他提。
“管他的,我们是当老大的,分家肯定不吃亏。妈要我们给养老,私房肯定不可能都贴给他们小的。”潘桃一脸的自信。
刘大柱瞅她一眼“妈要是不跟我们过日子,要小的养老呢”
还有这种好事
潘桃嘴角翘得立刻压不住了,那岂不是她能当家了。
都说三年媳妇熬成婆,她都熬多少年了,总算是苍天怜见了。
这夫妻俩各有各的激动,睡着了都在讲梦话。
刘小勇在梦里不停地修板凳,磨着牙翻了个身。
床拐角处,没有人知道刘小萍一直睁着眼睛。
第二天大清早,刘小麦蹲在院子里刷着牙呢,就看见刘小萍悄悄地蹭了过来。
“你说什么”
刘小麦一口的牙膏沫子,惊讶地看着刘小萍。
刘小萍紧张的要命,低着头,又小声地复述了一遍。
刘小麦这下听清了。
她表情有些复杂“小萍,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真没想到啊。
别的穿书女都是主动分家踢开极品,到她这里了,是人家主动想跟他们分家。
可能这就是极品炮灰的命吧。
但也不坏,日子再差也不会差过他们现在这样,不就是顿顿野菜烂瓜吗。读书改变命运,再苦也就苦两年了。
“小萍,干什么呢过来烧火”
厨房里,潘桃把脑袋伸出窗户,冲刘小萍喊。
刘小萍刚泛起红晕的脸色立刻暗下去,低着头往厨房去。
刘小麦火速赶去找她的老爹老娘。
刘老太最近防张秀红跟防鬼一样。只要张秀红做饭,她总有办法顺手牵羊,刘老太骂也骂了打也打不着,就下了决心不让她做饭。
张秀红乐得轻松,正在屋里缝缝补补那块从老张家带回来的蓝布。
刘小麦一进来,她就把蓝布往被子后面一塞,“怎么啦鬼鬼祟祟的。”
也不知道鬼祟的是哪个。
刘小麦假装没看到她刚刚在干什么,也不提蓝布那事。
她已经想明白了,就算是最亲的人,相处起来也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认真太计较总会让自己不开心。天大地大,开心最大。
刘小麦直接把刘小萍给她讲的话又讲一遍。
“就像之前想把我卖了,我奶就先逼我下地挣工分一样。这次她想分家,就先挑拨各房的关系,把老刘家闹个鸡犬不宁。”
刘小麦这双眼睛看透太多。
分家这个事来的太早了。
在原锦鲤文里,分家在姚静开始偷偷摸摸做糕点去黑市卖之后才发生。因为二房不知好歹,嫉妒三房吃香的喝辣的,而他们只能手捧着窝窝头,于是恶毒的张秀红把三房投机倒把举报了。
张秀红还振振有词“怎么了你投机倒把赚钱没带我们家分,糕点喂鸡都不给我家孩子吃一口,要是被举报了我们还得陪着你遭殃这是什么道理被别人举报不如被自家人举报,我大义灭亲光荣了也是给老刘家涨脸”
有锦鲤女主庇佑,三房藏好的糕点硬是没有被找出来,但也把刘老太吓了个半死。
她每天帮姚静和面揉面,姚静可是分她工钱的,老二家这是断她财路啊
于是等缓过一口气来,刘老太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老刘家分家。把老二那一家祸害分的越远越好。
虽然不知道这事为什么突然提前,但来都来了,还能怎么着。
刘小麦看到她妈捂住心口大口喘气,连忙安慰说“妈,你别气了,分家也有分家的好处。”
比如她这瘸腿,分家了自己过日子,自然不用装了。
“唉哟我的傻姑娘,你奶这哪是分家啊,她是要把我们二房给分出去”张秀红冷笑起来,“我早该看明白了,就她那心思,都在脸上了。”
分家那太扯了那老虔婆肯定舍不得把小儿子刘四柱分出去。她现在宠老三家的那个野丫头宠的不成样子,张秀红看她也离不开三房。
那就他们二房碍眼呗。
张秀红咬着牙“小麦,你去读你的书,这事你别管了。我跟你爸自有主意。”
分家可以,她非得挖出刘老太一大块血肉来。
以往因为是一家人,张秀红占便宜的时候还遮遮掩掩。现在还遮什么东西遮,她就不要脸。
刘小麦是很相信她爸她妈的战斗力的。
如果他们不会闹事,那天下就不会再有能闹事的人。
刘小麦放心地去上学了,结果傍晚回来,半道上又遇到四婆了。
四婆依然在喊“刘小麦,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妈和你奶又干起来了”
刘小麦“”
她是经历了一个怎样的奇妙轮回吗
和昨天一样,她们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跑回老刘家。果然,张秀红同志和刘老太就在家门口演着呢。
老刘家门口围满了人,有的人还坐在树荫底下看,有的小孩子骑在大人脖子上看,热闹的不得了。
张秀红同志就站在人群中间,像自由女神像那样右手高高举起,手心抓着一块肥皂,生怕别人注意不到。
“来,大家都看看瞧,这块肥皂,潮乎乎的,是个人都晓得才被用过。”
张秀红转了一圈,把肥皂前前后后无死角地向周围的人展示。
四婆也和刘小麦他们一道赶来了,佝偻着身子过来看了一眼,立刻嚷嚷起来。
“确实,红子讲的不错,这肥皂才被用过”
刘老太虎着脸“别瞎讲我们老刘家那么多肥皂,谁会偷用你的这块”
张秀红冷冷地看她一眼,把肥皂贴着窗台放的那面一翻,“妈,你用的时候没注意到吧。我昨个晚上把这里划了道印子,现在怎没有了呢”
四婆一看,立刻来劲了,大声作证
“红子没扯谎,这块是有一道白白的小印子,都快被擦没了”
四下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张秀红跟他们一起下工回家的,一到家就和刘老太吵起来了,那用这肥皂的显然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