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不确定晋望有没有相信他。
但从那天开始,晋望没再继续变着法试探他,对他的态度也变好了不少。
证明那天的戏演得还挺成功。
除了浴池里那场史诗级尴尬之外。
叶舒自认不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只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晋望毕竟是个少有的大美人,被这样的美人赤身裸体压在水池里亲,不礼貌地擦枪走火一下才不正常。
没错,就是这样。
叶舒说服了自己,继续心安理得地扮演国君的未婚皇妃。
当然,他也从未放弃逃走。
只是西夏探子被晋望抓的抓、杀的杀,这条逃生之路算是彻底断了。
要怎么逃走,他得再想点别的主意。
“又在想什么”
前方马蹄声传来,叶舒抬起头,晋望将手中弯弓丢给内侍,俊美的眉眼带着不悦“孤让你出来打猎活动筋骨,你倒好,在这里偷懒”
“”神他妈打猎活动筋骨,他连弓都拉不开。
叶舒放下温热的酸梅汤,心平气和“陛下,臣不会打猎。”
说话间,几名内侍在远处搬运着晋望刚猎到的猎物。
叶舒一眼扫去,什么山羊、赤鹿、野兔,林林总总猎了不下十数只。
有些猎物尚未断气,便被内侍一刀割开咽喉,血溅三尺。
营地内血气熏天,已经把叶舒熏吐过一轮。
他脸色苍白,隐隐还有些反胃。
“不会就学。”晋望在叶舒面前驻马,朝他伸出手,“上来,孤教你。”
叶舒有些抗拒“可是”
“慎刑司那边是不是欠着二十杖”
叶舒果断“我学。”
二人没回宫,叶舒自然没空去慎刑司领那二十杖责。而晋望也没催促的意思,只是时不时提一句,给叶舒找不痛快。
晋望满意一笑,俯身拽了叶舒一把,将人拽上马背,搂进怀中。
他从内侍手中接过弯弓,策马朝树林中走去。
已至深秋,今日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阳光和煦温暖,叶舒深吸一口林间怡人的空气,被血腥熏出的反胃感终于消退了些。
至少不会吐在晋望身上。
二人晋望拉开斗篷将叶舒整个拢进怀里,见怀中青年苍白的脸色,忽然想到一事“你何时又开始晕血了”
叶舒一怔“我我天生就这样。”
“嗯,孤记得。”晋望点点头,“你小时候从来见不得这些,划破个手指都能被活活吓晕过去。”
他话头一转,又道“可孤也记得,前年你督办春闱,手下有一翰林私授贿赂,你派人将其活活打死在宫门外。待孤赶到时,人已经没气了,只剩下满地鲜血。”
“你那会儿连人血不怕,孤还当你已经治好了。”
“”
原主这手段也不比暴君差到哪儿去啊。
叶舒干笑一声“可、可能当时气糊涂了。”
晋望只是笑了下,未置可否。
林中寂静,晋望吩咐内侍不要打扰,没有任何人敢跟过来。
二人同乘一马,静静策马走在丛林中。
身侧草丛传来窸窣之响,晋望止住马蹄,右手无声搭上弯弓。
屏息等待片刻,一只灰色野兔从草丛间跳出来。
他们所在的这片树林是皇家猎场的一部分,林中定期放入猎物,都是兔羊鹿狸等没什么杀伤力的小动物,给京都的王公贵族们过过手瘾。
当然,也有放养豺狼虎豹的另一处猎场,但晋望今日只是带叶舒散心,压根没往那边走。
“猎物来了,试试。”晋望指引叶舒握住弯弓,又抽出支羽箭塞进他手里,“放心,孤次次围猎头筹,矢无虚发。有孤亲自教你,保准学得会。”
晋望将手覆在叶舒的手背上,搭弓拉弦“手臂抬平,肩部下沉,像这样”
晋望教得细致,声音又低又沉。二人因这个姿势紧密贴合,叶舒甚至清晰地感觉到晋望说话时温热的吐息。
虽然不想承认,但自从浴池那天过后,他与晋望之间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他受不了这人靠他这么近。
叶舒耳根发烫,不动声色往旁侧挪了挪。
“别乱动,看你都瞄哪儿去了。”晋望在他耳畔低斥一声,将人拽回来。
叶舒一下撞入晋望怀中,瞬间僵住了。
他身后碰到的是什么
晋望的身体似乎也僵了一下,叶舒竭力抬起上半身,不自在地扭了下腰,却被晋望更加用力扣住。
“让你别乱动。”晋望声音带了几分哑意。
叶舒紧张得声音颤抖“那你别别这么”
他说不出来。
就蹭几下都这么精神,这狗皇帝嗑药了吗
二人再也顾不上前面那只灰兔,灰兔脑袋左右探了探,重新钻进树丛不见踪影。
晋望放下弓,淡声道“魅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