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两人意外之余又觉得意料之中,本身这些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从狱中出来也……正常。
周承康又问,“你们都是犯了什么事进去的?还是你们是一起进去的?”
“不是。”那人看到他手中的棒子,忙道,“他们有的是剿来的山匪喽啰,只是站在一旁助威。我只是偷东西进去的,和他们刚好一天出来,听三哥说有地方去,保证有饭吃,这才跟了来的。”
他口中的三哥,应该是那位三狗了,“那三狗又是如何知道往我们村来的?”
“是认识了杨家的父子两人,刚好住隔壁,这边去县城接了我们来的。”
杨家父子?
能够放出来的,应该都不是穷凶极恶的,如赵添福他们那种翻墙入室的一判就是十几年,这些人都挺年轻,应该都是些小偷小摸。李青荷皱起眉,“你们偷鸡摸狗惯了,怎么会愿意老实帮着他们家干活?”
“来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三哥说杨家父子骗了他。明明说好了接应我们过来避难的,没想到徐家骗人,一开始说让我们帮着干活掩饰身份,没想到是真让我们干活,平时那么抠,吃饭扣扣搜搜的。半年不见荤腥。就这还要逼我们干活。三哥说要带我们走,结果……来了之后想离开也不成了,徐家那小子说了,我们要是敢走,他们就要去镇上告我们偷东西……”他喘了几口气,又呸了一声,“我们都是入过狱的,随便有人说我们偷东西,外人肯定会信,黄泥落□□,不是屎也是屎,说不清楚的。反正他都说我们会偷东西了,总不能让他们冤枉一场……”
所以,真就跑来偷东西了。
杨家最是喜欢投机,为了点不要钱的劳力还真是什么都敢干。
威胁这些人,也不怕被反噬。
其实上一次在李青松家中就看得出,这些人对于徐家很有些不客气,不过真的争执起来,那位三狗还是会妥协,似乎有些忌惮。
“现在好了,你们真偷了东西。不送你们去镇长那里都不行。”周承康扔掉手中棒子,“天亮了我送你去。对了,你们昨晚上打算偷了多少人?”
“没多少人,就后面的余家。”他颇有些沮丧,“平时就听说你们两家富贵,杨家的富贵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大方,其实最是小气……这么久了,一顿肉都没让我们吃过。”
他咬牙,“要是再遇上杨家父子,老子定然不会放过他。还有赵添福,他娘的肯定拿了好处。做证说杨家富贵仁善,骗得我们好惨。”
李青荷好心提醒,“你们如今又回去,肯定会碰上的。”到时候可要好好揍一顿才好。
外头的天色渐渐地亮了,听到他说有人去余家,周承康有些不放心,从后门过去看了,也看到闵睿院子里捆了两个人。
扭送着他们出村,这边去杨家出村的路被堵死,只能从村里过,路上看见的人不少,昨晚上这些人确实都去了自己盯上的各家,还是由他们自己挑的,三狗就抢了杨家,还被他得了手,不止拿到了杨家卖鱼的银子,还拿到了杨母最后留下的首饰,且还揍了徐昌诘兄弟俩一顿,最后,他自己还跑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村长出面去村里寻摸了一圈,发现拢共就抓到了这三,别的都跑了,其余被偷的还有三户人家,银子从五两到一两不等,算起来的话,应该那十几个人中有几个是没有参与,自己跑了的。
反正往李青荷院子这边来的人有五个,就抓到一个,其余人见势不对,已经跑了。
村子里被偷的人家把这三人扭送到镇长家中,并且还带上了杨家和徐家的人。
杨家母女不用村里人带,本身也要去镇长家中报案的。杨母最后的那点儿压箱底首饰也彻底没了,她要去为自己讨个公道。
村里出了这样大的事,镇长那边可不敢当一般的小偷小摸处置,尤其据三人招认,那十几个人中,还有犯了事没入狱直接跑出来躲的,衙门那边都有记档,只等着抓回去入狱。望村偏僻,来了人之后外人也不知道,一躲就是这许久,愣是没有人怀疑。
徐杨两家故意窝藏犯人,罪名不轻。
镇长把三人和徐杨两家全部送去了县城,
李青荷两人没有损失,就没跟去。
窝藏十几个犯人对村里人行凶,别说在镇上,就是在县城,这也是个很恶劣的事。
正月初五,县城那边派过来的问询的衙差就到了,基本上村里的各家都走访了一遍,带回去了厚厚的一叠证词,徐家纵容那些人在村里各家办事的时候强吃强拿的事,全部都记录在案。
村里最近议论的最多的就是关于这些人,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就是春耕。
今年正月的天气不错,各家都在忙着翻地,李青荷这边也不例外。
县城那边的判决还没下来,村长就已经发了话,以后不许请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进村里长住。就是于二磨夫妻两人,也被村长撵回去找他们自己的村长写了个字据,证明他们的籍贯来历,要不然,村里也是不能留他们的。
这边村里各家忙着春耕,起早贪黑的,渐渐地就没有人提及那群人了。不过,杨家的地和买下来的荒林却还是没有人去种,在一片春意盎然中,看起来荒凉无比。就是杨家本来看起来敞亮的青砖瓦房,因为春日里雨水好,两个月没有人住,院子里都长了草,也显得有些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