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标记下,两道信息素只是在腺体上浅尝辄止地交互,春风拂过面颊,云雾飘渺于天边,却又被轻柔的风缓缓带入人间。
顾景明抱着段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用尽了力气,指尖狠狠地按着这人的脊背。
他在一片白茫茫中柔软无力,眼看就要抽身而出,可咬着他脖子的男人却没有松口。
齿尖轻动,居然咬着他的腺体,轻轻一磨。
顾景明顿时浑身一颤。
这样舒服的折磨让他忍了许久的感觉从喉咙中逃脱,他死死咬着下唇,喉间却不可自抑地发出一声轻哼,终于是松开了口。
“段嵊”
男人再度微咬带着轻磨。
眼看就要崩不住声音,顾景明又气又急之下,整个人着力点挂在段嵊身上,用力抱着这人,低下头,狠狠咬上了段嵊的右侧肩膀。
肩骨处本就没有几两肉,这般用力之下,男人一声闷哼。
顾景明似乎尝到了些许血腥味。
临时标记已经缓缓成型。
他们互相咬着对方,方才那些话语似乎犹在耳侧,周遭气氛低迷却暧然。
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不过片刻。
段嵊松了口,顾景明也下意识跟着松开了牙关。
“抱歉”段嵊后退了一步,似乎完全察觉不到右肩的伤口,“我怕你反应过来就要赶我走,情急之下,没有太多准备。我这次的要求算是完成了。”
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仍然十分浓郁。
但临时标记刚刚产生,顾景明从恍惚中抽出身来,方才对他有着极大影响的信息素此刻完全影响不了他。
他看了一眼段嵊右侧的伤口。
牙印整整齐齐地映入眼帘,还带着点血色,显然是被他咬破皮了。
他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骤然间撞见段嵊的视线这人正在看着他的唇。
他猛地移开目光,低下头,清了清嗓子,自嘲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反应过来了。看我傻乎乎地在你面前装,你很得意”
他很少有这样直面的尖锐,可一想到段嵊这些天一直用看着秦宣的方式和他相处,他就觉得窘迫难堪。
这人见过他最狼狈的时候,却又在他觉得自己能意气风发的时候仍然撕破了他的面具。
他抬手捂住了脸,掌心感受到了自己脸颊的热度,心底却十分寒凉。
男人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我没有。”
顾景明没有动作。
只听这人又说“我只是觉得你不想让我知道。”
“我不想让你知道,你不是知道了吗”
他说完这话,身体终于恢复了点力气,站直就转身打开了门。
他不想去看段嵊,也不敢去看段嵊。他怕看到段嵊脸上的任何一种表情,随便的一种都会让他揣测一整晚段嵊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作为“秦宣”的他。
他只是说“谢谢你帮我临时标记,明天录制见。”
这话说的礼貌却疏离,仿若两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这是顾景明此刻能保持的最后的理智了。
他感觉到段嵊在看着他。他始终板着脸,一双眸子藏着冰冷。
在知道他是谁的段嵊面前,他仿佛再次树立起了自由自在之外的高墙,忍不住演起了秦宣的本性。冰凉的性格是他这三年多面对段嵊时唯一能保持不暴露情绪的工具,也是他此刻不由自主的面具。
段嵊最终一句关于秦宣的事情都没有说,只是压抑着情绪沉声道“你和这个aha的捆绑不用去弄,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和我绑在一起,”
他勾起嘴角,有些惨然地笑了笑“我会让向晨他们处理我们的c热度。”
话落,他用力看了顾景明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男人的身影在走廊上越走越远,脚步声沉重地离去。
顾景明在怔然中,缓缓地关上了门。
走廊耀眼的灯光被隔绝在了门外,屋内再度恢复寂静和空旷,似乎还有一些外头的风声。
他挪动的心思都没有,只是靠着门,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段嵊知道了。
段嵊知道他是秦宣。
这个人曾经和他是最好的朋友,又曾经和他再一次人肉时间后彻底决裂从此再也没有联系,也曾经在这许多年后流露出了喜欢过“秦宣”的真相。
他一边告诉着自己其实一切都已经重新开始,一边又忍不住想着段嵊究竟是怎么看待他的。
他是不是已经狼狈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一时之间,许多问题一股脑冒了出来,他脑海中纷杂一片,避无可避。
室内的暖黄灯光一直不曾消散,他曲膝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缓缓将头买进了曲起的双膝和手臂里。
五月三日,周一。
朝阳浮空而起,天边飞鸟巡空,近处风光正好。
越来越近的夏日带来一丝闷热,鸟叫的比前一天更早了一些。
顾景明在自己的家里收拾好了一切,身后跟着李夏和吴序。他举着手机,看不出任何不同地笑着走到门前旋开门把“闻曼老师你们到啦我现在就出来。”
别墅的门打开,天光倾洒而下,碎金洒在青年干净的脸上,照出他比朝阳还要耀眼的笑容。
他看到了停在别墅院门口的保姆车,对电话那头说了声“我看到了”便挂断了电话,快步走了上去。
才刚走近,驾驶座旁的车窗便缓缓摇了下来。
扶着方向盘的aha男人转过头来看向他,目光温和,神情温柔。
段嵊朝他笑了笑“早。”
顾景明“其他人呢”
“都没来,我来接你。”
顾景明“”
他后退一步,对刚刚走上前的李夏说“走,我们打车去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