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那把桂花,是薛绍专程送到丹阳阁给公主的。
槿落和秋桐都十分讶然。
周兰若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婉儿年幼之时在掖庭长大,受了许多苦。可谁让她的祖父犯下了弥天大罪”
槿落和秋桐听了周兰若的话,暗自出了一身冷汗。
上官婉儿在丹阳阁与人为善,不管是对她们还是对旁人,都笑脸相迎。
这后宫之中,谁都想独善其身,谁都想往上爬,可有谁敢觊觎那些本就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薛绍可是城阳长公主的嫡子,与公主感情也好,如今对公主又有相救之恩槿落和秋桐听了周兰若的话之后,对上官婉儿的好感便消退了大半。
自从周兰若出宫后,上官婉儿倒是好几次来问槿落秋桐,近日公主在忙些什么永安县主如今也出宫了,可需要她去雪堂服侍
槿落和秋桐都是笑得十分得体,真诚地与上官婉儿说公主近日没在忙什么,每日到清宁宫晨昏定省,除了去清宁宫陪伴皇后殿下之外,公主便是按照平日的作息时间抽空去东宫找太子妃说话聊天,十分乐在其中。
上官婉儿听到槿落和秋桐这么说,也没什么失望的神色,只是微笑着离开了。
李沄不在意上官婉儿到底会怎样,有她在,上官婉儿翻不了天。
李沄手里拿着一颗杏仁在逗惊鸿,心里却想着太子阿兄李弘和杨玉秀的事情。
历史上,太子阿兄是在她十岁的那一年去世的。如今她快九岁了,因为太子阿兄娶了杨玉秀的缘故,杨玉秀的父亲杨思俭,在太子阿兄和母亲的两股势力中间,扮演着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
有杨思俭在,母亲和东宫势力之间虽有矛盾,但还没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李沄也知道杨玉秀在愁什么,二兄的孩子即将在初夏的时候出生,可杨玉秀的肚子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不仅是杨玉秀急,父亲和母亲也急,当然,杨思俭也是着急的。
可要是此时杨玉秀有了身孕,如果是个小皇孙,那可就微妙了。
那会影响到后面杨思俭的站队。
还没成亲就催婚,催完婚就催生孩子这可真是古往今来的长辈们永恒不变的执着。
小公主十分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一身白毛的惊鸿歪着脑袋,睁着那双懵懂的眼睛望着主人。
李沄笑着摸了摸它身上光滑的羽毛,笑着说道“还是我们惊鸿好,无忧无虑的。”
惊鸿伸着脖子嚎了两声,然后又低头挑着李沄手掌心中的杏仁吃。
确实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大鹦鹉。
傍晚,夕阳还没下山,长安大街上还没开始夜禁。
苏子乔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走出将军府,身后还跟着两个便服的家将。
苏子乔回长安之前,李治赐给他的将军府就已经修建好,万事俱备,就差主人没住进去。苏子乔回来后,苏庆节急着要阿弟成家立业,便十分神速地将苏子乔在国公府里的东西全部打包送到了将军府去,等上元节一过,又十分麻溜地将阿弟也打包到了将军府。
这一连串的举动可谓雷厉风行。
苏子乔早日搬到将军府,就能早日迎娶韦氏。
幸好,这一连串的事情苏子乔都十分配合。
青年就跟他回长安时说的那般,都听阿兄阿嫂的,都听师兄裴行俭的。
态度好得苏庆节都快感动哭了。
然而一门亲事的成功,总是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这厢婚期才定下来,那厢韦家的小娘子就得了急病,一病不起。
苏子乔的成亲之路一波三折,苏庆节都想去护国寺请妙空大师来国公府和将军府来看一下风水,念经驱邪了。
这苏子乔才踏出将军府的大门,就看到了长兄苏庆节。
苏庆节一见苏子乔的架势,就忍不住拉下脸,“又要去哪儿”
将军府和国公府相邻,这十分方便苏庆节来堵门。听说这几天苏子乔夜不归宿,又跟他从前在长安一起厮混的酒肉朋友凑在芙蓉楼喝酒。
苏庆节本是在国公府发愁的,毕竟韦氏的病能不能在十天之后痊愈是个未知数。
可愁了半天,还没愁出个所以然来,就听仆人说隔壁将军府的郎君要出门了。
苏庆节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未婚妻卧病在床,子乔这小崽子还有心思出门苏庆节顶着满脑门的官司,来势汹汹地到了将军府的大门。
苏子乔才出大门,就看到了黑脸阿兄,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阿兄,怎么来了”
苏庆节轻咳了一声,“在府里待得有些闷,出来走走。你要去哪儿”
苏子乔“哦”了一声,倒没隐瞒,“去芙蓉楼喝酒。”
苏庆节“”
又要去喝酒
都这天色了,半个时辰后长安大街就开始夜禁,这小崽子是打算在芙蓉楼里混到天亮才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