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忍不住笑出声,声音含着笑意,“嗯,他确实挺好,可若不是为了太平,他可当不上龙武卫将军。”
龙武卫是先帝的玄甲卫改编而成,只听命于天子,是十六卫中武力值最高的禁军。国无战事时留守长安,遥领府兵,若有战事,便随主帅出征。
先帝在位时,三千龙武卫的将士可胜敌人一万大军。
李沄听到父亲的话,也不意外。太平公主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得意,“这太平知道,阿耶心中总是希望能给太平最好的。虽然您如今看到子乔便是一脸嫌弃,可太平知道,您还是很喜欢他。”
李治朗声大笑,其实他无意与女儿谈及一些很沉重的话题。
可他的女儿,自幼跟在父母身边,耳濡目染,对如今朝堂的局势纵然绝口不提,也绝不可能心中无数。
他伸手拍了拍李沄的肩膀,含着笑意的声音意味深长,“太平,子乔只听命天子。”
苏子乔不会听命于哪一个人,他只会听命于大唐的天子,不管这个天子,是什么人。
这一年来,李治已经明显感觉自己身体有颓败之势。
有许多事情,他不得不提前想好。
皇太子李弘可堪重任,可他的身体委实太弱了些。当大唐天下的重担压在他身上时,他又会如何
皇太孙如今不到两岁,等他成人,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
雍王李贤自小聪慧,身体也好,自从出宫建府后,表现可圈可点,在太子监国时,他从旁辅助,兄弟俩配合得十分默契。
至于另外两个熊儿子,李治没什么好担心的,一个天生纨绔,爱热闹爱折腾,是绝世顽主;另一个终日待在相王府里,虽然满腹诗书,可对政事也没兴趣,最喜欢的是收集书画和练大字,最常做的事情是跟府里的文人喝酒清谈。
李治只担心他日大唐江山会压垮皇太子的身体,到那时,看似平静的朝堂会掀起怎样的巨浪
苏子乔是可造之材,行军打仗不在话下,对朝堂之事看破不说破,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如何在风起云涌的朝堂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李治实在偏爱他,加上对女儿无限度的宠爱,他甘愿把女儿的驸马都尉捧到那个位置上。
有些话李治不想说破,他觉得那也不需要说破。
不管谁是大唐的天子,这天下,总是太平公主父兄的天下。
直接听命天子的龙武卫将军,不管何时,也是为这片李唐的江山鞠躬尽瘁。
五郎君要去杏子林,苏将军自是陪着。
五郎君的萌宠惊鸿,见到了苏将军,便轻车熟路地飞到了苏将军的肩膀站着。
惊鸿年幼之时,便是先由苏子乔喂养了一段时间,它对苏子乔十分亲近。
五郎君一行人的车马,一律是安置在杏子林外的。
苏子乔陪着李沄走进了林间的小道,有苏将军在,段毅和苏子都乐得偷闲,跟着一群暗卫神隐了。
李沄在宫里陪父亲散过步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一路上没说几句话。
苏子乔不急不缓地配合着五郎君的步伐,说道“五郎君今日好像有些心神不宁。”
李沄“嗯”了一声。
苏子乔“为何”
李沄轻叹了一声,说道“因为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你。在梦里,你对我很不好。”
苏子乔“”
苏子乔“梦都是相反的,我不会对你很不好。”
李沄一听,乐了。
“那子乔的意思,就是你会对我很好了”
苏子乔微微一怔。
李沄眨巴着眼睛,声音有些哀怨,“可我跟你都这么熟了,私下的时候,苏将军还是五郎君五郎君地称呼我,多生分呀。你唤我一声小五,有那么难”
苏子乔看了李沄一眼,她神情哀怨,眼底却有笑意,一看便知又在顽皮。
苏子乔笑了笑,没搭腔。
李沄又笑着说“你说不会对我很不好,那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做”
苏子乔“那得看你说什么。”
李沄想了想,然后停下脚步。
少女食指轻点红唇,弯着那双含情目笑盈盈地给苏将军挖坑。
李沄“我累了,不想走,要你抱我。”
苏子乔“”
李沄站在原地,望着神情十分高深莫测的苏将军,模样乐不可支。
她调戏了一把苏将军,十分心满意足,唇边漾着一朵笑花。
“哎,子乔不仅穷,还十分不解风情呢。”
五郎君笑得猖狂,一边笑一边顺着杏林小道往前走,心想子乔怎么这么好调戏
才想着呢,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风袭来。
李沄人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人拦腰抱起。
她惊呼了一声,双手反射性地环上苏子乔的脖子。
两人近在咫尺。
苏子乔俯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直看进少女那难掩惊讶的含情目中。
李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