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城池羽只想着让张天兆不退学,但他知道张天兆在涿鹿之野是可以学习的,他就决定让张天兆不挂科。
“按规矩,我是不能带外人到门前来的。”张天兆一脸愁苦的画着驱鬼符。
此时的天气晴朗,风轻云淡,四周被茂密的树木围绕,铜门上覆盖着一层蔓藤,蔓藤垂在地上,跟细嫩的百花纠缠不清。
城池羽靠在躺椅之上,正在读一本手札。
张天兆则在他脚边,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用一张小书桌复习功课。
“你爸说复习功课可以过来。”城池羽头也不抬的说。
张天兆发出类似小动物的悲鸣,伸出手去抓城池羽的脚。
城池羽一脚踢开张天兆的爪子,瞥张天兆一眼,威胁的说,“不过关就分手,你自己看着办。”
张天兆泪眼婆娑的收回手,继续复习。
补考就在第一周的周末,时间比正式考试要紧张,上午两科,下午两科,晚上还有一科,而张天兆几乎要参加所有的补考。
众多补考队伍中,罗盘学是最蔚为壮观的,不仅仅是大一的学生要补考,还有很多高年级生甚至留级生要补考,足足动用了三个阶梯教室才将所有人装下,而张天兆独独没有参加罗盘学的补考。
但罗盘学的补考会场里却还流传着他的传说。
“我都想让张天兆来给我替考了,可惜城池羽不让。”陈思小声跟旁边的同学抱怨。
“你怎么不让城池羽给你替考,他可是满分。”旁边的同学非常羡慕陈思,能跟学霸一个寝室,所有考试就只有罗盘学这个必挂科没过。
“我去,老师不认识我,还不认识学霸啊。让城池羽来替我考,还不直接被撵出去。”陈思也不是傻的。城池羽可是全秃大老师的掌上明珠,就算城池羽想替他考,他也不敢让城池羽上啊,被老师发现就惨了。
“你这话说的。老师还能不认识张天兆啊,张天兆长那么显眼。”旁边的同学提醒陈思。
陈思点了点头,说着也对。
“陈思同学,别难过,老师也认识你的。”监考老师将卷子放到陈思的面前,和蔼地说,“还很期待看你换回男装。”
陈思看向监考老师,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补考刚结束,老实了一周的张天兆就开始折腾,大晚上就站在城池羽的床头,说太紧张,睡不着。
城池羽被磨得烦了,只得让张天兆上他的床铺。
第二天早上起床,钟子明就用厌恶的眼光看着两人一起下床,嘴里嘀咕着,“狗男男。”
张天兆二话不说,就要上去揍钟子明,被城池羽眼疾手快的抓回来。
“羽哥,最近复习得我很暴躁。”张天兆将手捏得嘎嘣响,看向钟子明的眼神十分凶狠。
门前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连城池羽这样定力十足的学霸,呆久了都会浮躁。
城池羽将张天兆拉到一边,小声劝解,“狗咬你,你还能咬狗么?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不能咬狗,我可以打狗啊。还能让他白咬我了啊。”张天兆煞有介事的说。
城池羽嗤笑一声,往门边看去,就见钟子明拎著书包,脸也没洗就跑了出去,怂是怂了,就是不知道长没长记性。
“行了,赶紧洗脸去。”城池羽说着,推了张天兆一下。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喊陈思起床。陈思最近春困困得闹钟声都听不到,必须要张天兆给他揪起来。
因为是补考,一晚上就出成绩,不用走到教学楼看榜,张天兆的成绩已经被贴在了校园论坛,全部压线飘过。
于是,早上在食堂,同学们都是这样跟张天兆打招呼的。
“少主,深藏不露啊。科科60分,你是故意补考的吧。”
“是城池羽帮你求的老师吧。怎么就科科60分呢?”
“还以为考得多差都有少主垫底,没想到少主完全不体恤民情,不肯跟我们同甘苦。”
城池羽拍了拍张天兆的肩膀,好笑的总结,“不错啊,你现在已经是全秃大的少主了。”
补考结束,大一下学期也就正式开始,城池羽不得不面对一件尴尬而无法避免的事情——给白银月补习高考。
“不告诉白银月姥爷的事情?为什么?”张天兆不乐意的问。
“怕他像我一样,硬闯涿鹿之野。”城池羽自己看在张天兆的面子上,暂时不打算硬闯涿鹿之野。但如果白银月知道姥爷就是他的情人,不知道会不会继续硬闯涿鹿之野。
张天兆恍然大悟:“你说的对。虽说他打不过我,但总来挑战我也是个麻烦。而且,好歹也是姥姥,我又不能上报让道法协会抓他。”
“你别叫姥姥,他跟我姥爷怎么回事还不好说。”城池羽轻轻叹息,他宁愿白银月是想当他男人,也不希望白银月是想当他姥姥。
虽然白银月看起来很执着,但城池羽就是觉得他跟姥爷不合适。
张天兆仍旧将城池羽送到两区交界,看着城池羽自己去二区。
城池羽原本以为,只要他不说,白银月断然不会发现异样,结果一见到白银月,他就差点露馅。
“你寒假发生了什么?”白银月在别墅门口迎他,一见到他,瞳孔明显的缩小,闪出凶戾之气。
城池羽怔了一下,才开口说,“我继承了钟家家主。”
白银月哦了一声,调整表情,跟城池羽一起去书房。
刚一落座,咖啡都还没送来,白银月便又开口说,“你身上他的气息,不见了。”
果然,让白银月误会的是家主令。
城池羽从书包里拿出一套卷子,故作淡定的说,“也许之前就是你看错。”
“不可能,那气息,是独属于他的。你寒假到底做了什么!”白银月面露焦急。
“也许是继承了百鬼令。”城池羽说。
“别想骗我,百鬼令你早就继承了。”白银月犀利的说。
城池羽故作气恼,强辩道,“那就是继承了先祖的意志。不然我还能做什么,还能把自己的前世抹去么?”
白银月显然没有信服,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整整2个小时,一直盯着城池羽观察。
大概是因为不专心,白银月的成绩倒是突发猛进,可见他之前的糟糕表现都是故意做给城池羽看的。
补习结束,城池羽感觉被剥下来一层皮,却还要故作镇定的布置好作业,然后从容的离开。
城池羽跟张天兆牵着手,走在二区昏黄的路灯下面,开口下了结论,“他看出来了。”
“白银月看出来了,姥爷是他要找的人。”张天兆的反应总是迟钝,所以无论是面对什么,他看起来都淡定平静。
城池羽摇头:“他知道我在撒谎。但姥爷,他恐怕还没看出来。”
“他应该是认识姥爷的,他早十几年前就是妖院的院长,也知道三年前的事情。那他之前怎么都认不出姥爷。”张天兆问。
城池羽瞥了张天兆一眼,嫌弃的说,“是你傻么?肯定是姥爷故意隐瞒。”
“我就是傻呀。”张天兆笑呵呵的说。
城池羽冷笑一声,现在再信张天兆傻,那他就是大傻帽。
“羽哥,我们去门前约会啊。”张天兆说着,晃了晃城池羽的手。
“去那里约什么会,那里让人烦躁。”城池羽皱眉。
“可是那里没有人。”张天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递到城池羽面前,“我买了新的,草莓味的。”
一簇鬼火从城池羽手心窜出来,将草莓味的垃圾烧掉了。
再给白银月补课正是周日,好巧不巧的是个望日。白银月提议跟城池羽联手,再次尝试进入涿鹿之野。
“我暂时不打算硬闯,我已经得到了张家的支持,只要李家或者袁家其中一家支持我,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进入涿鹿之野。”城池羽直接拒绝了白银月。
“也对,你现在不一样了。”白银月点了点头,继续做他的数学卷子。
这天正好是女生节,学生会搞了个赏花大会,将整个校园里的花全都催开,一时间姹紫嫣红,黄嫩粉娇,百花争艳,群芳吐蕊,走过路过都是花雨纷飞。
张天兆就很激动,拉着城池羽想去拍照赏花,被城池羽直接拒绝,“我要去上自习。”
“自习天天可以上,妇女节不是天天可以过的。”张天兆拉着城池羽,不情不愿的跟着城池羽往图书馆走。他是有能力阻止城池羽向前的,可他舍不得用力。
“妇女节就不可以过,你是妇女么?”
张天兆到底还是没能力阻止城池羽学习,只能在图书馆无聊的睡觉,睡到图书馆闭馆。
两人回到寝室,陈思和钟子明都在。
陈思坐在椅子上,抱着臂,脸色阴沉的发呆。钟子明则心情愉快的在玩手机,还跟人聊语音。
“就是变态啊,不然干嘛偷那种东西。”钟子明说着,瞥了陈思一眼。
陈思居然毫无反应,好像没听到似的。
城池羽立刻觉得不对,用手在陈思眼前晃了晃,不见陈思有一点反应,宛若石化。
“二哥?”城池羽轻轻摇了下陈思的肩膀,这才终于唤回了陈思的神志。
陈思啊了一声,看向城池羽,露出掩饰的笑容,“这么早回来啊,没去浪漫一下?”
“妇女节,我们浪漫个什么劲儿。”张天兆不爽的说。
钟子明却在这时候笑了起来,十分愉快。
“你笑什么?”张天兆转向钟子明,拳头一捏就是嘎嘣一声。
钟子明立刻收起笑容,警惕的看着张天兆,站起身就溜了出去,可能是去钟子兴的寝室借住。仗着学生会给他打掩护,他已经很多天夜不归寝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城池羽问陈思。
能让钟子明这么高兴,那肯定是他们三个倒霉了。他和张天兆好好地上自习,什么事儿都没有,那就肯定是陈思出事儿了。
陈思皱了皱眉,露出羞耻的表情,开口说,“钟子兴诬陷我偷东西,我退出学生会了。”
“他们一家怎么那么奇葩啊。”张天兆叹了一声。
“具体呢?”如果只是被诬陷,陈思不可能一声不吭,必然闹得天崩地裂。
“今天,学生会不是有cos花仙子给女生送花么?昨天钟子兴也给了我一套衣服,让我也cos花仙子。”陈思说着,脸有些发红,“我本来是拒绝的。但是,那套衣服真的很好看,我没忍住,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