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寝室,唯一有存在感的东西,就是城池羽书桌上那份飘香的烧烤。
张天兆显然对那份烧烤施展了保鲜咒咒,让它在这么长时间之后,仍旧保持着魅力。
城池羽夹起一片藕塞进嘴里,短短一个小时前,他还跟张天兆并排坐在这里,虽然气氛有些僵硬,但情深意浓。
“呵。”城池羽短促的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可笑。
城池羽闷头将一盒双人份的烧烤吃饭,胃撑到最大,仍旧无法填补心的空缺。他又拿起那盒榴莲双皮奶,甜甜的奶香在唇齿间蔓延,榴莲特有的味道却仿佛带着苦涩。
城池羽喜欢吃榴莲,但却不知道如何形容榴莲的味道,今天,他终于知道,原来是苦涩的味道么?
透明的水珠落在双皮奶上面,惊得城池羽一愣,紧接着他,他抹了下脸,发出震惊的,“卧槽!”
居然哭了。看来爱情不仅仅使人变傻,还使人脆弱。
城池羽胡乱吃完双皮奶,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先打给张天兆,被张家人接起来,告诉他张天兆还在休息。然后打给白银月,仍旧是无人接听。最后打给陈思,对方小心翼翼的接了起来。
“上课呢。”陈思压低了声音。
城池羽微微挑眉:“上课?我怎么没听到老师讲课的声音。”
陈思操了一声,放大了音量,“那是因为我已经到走廊接电话了,你干嘛。”
“张天兆受伤了,我不方便去看他,你下课之后,帮我去看看他可以么?”说到这里,城池羽咬了下嘴唇,“我有他们家管家的联系方式,我一会儿联系好了再跟你说。”
“哦,好啊。没问题。”陈思说着,挂断了电话。
此时他在一面落地窗前,窗外繁花灿烂,树茂草密,正是张家的花园。他将手机放回口袋,走回到张天兆的床边。
张天兆冲着陈思摇头:“你这样他肯定会发现不对的。你应该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方便来看我。”
陈思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影帝,能演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张天兆轻叹一声:“好吧,谢谢。”
陈思坐到床边的靠椅上,习惯性的将手脚驾到床上,问张天兆,“你打算一直瞒着他么?”
“我哪里还有一直,我……”张天兆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变,眼神转向房门。
他这间玻璃卧室极大,中间有隔断,从床的位置根本看不见门,但他却好像看到什么似的,脸上显出激动的神色。
陈思也听到叮当之声,感觉到有阴恻恻的鬼气在四周弥漫。
牛头和马面穿门而过,后面跟着张无心和孟想,将陈思吓得卧槽连连。
“怎么回事!这什么意思!”陈思猛得跳起来,将靠椅带道,在地上摇摆着宛若跳芭蕾,好半天才稳住身形。
张无心和孟想的身体都是虚的,显然已经只是魂魄,他们飘到张天兆的床边,温柔的看着张天兆。
“老大,这是您的父母吧,他们想来跟您告个别。”牛头颇为恭敬地说。
张天兆感激的对牛头说:“多谢。”
牛头和马面微微鞠躬,飞速的后退,倒着飘出房间。陈思见鬼差都这么识相,也赶紧跟着离开房间。
见众人离去,张天兆才终于露出痛苦的表情,“爸,妈,如果真的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不让我去呢?左右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当父亲的,怎么能让儿子去牺牲,太丢脸了。”张无心说着,伸出手,做出抚摸张天兆头发的动作,却并不能真的触碰到。
“对不起,妈妈有点感情用事,决定得太草率。”孟想坐到床头,有点歉意得看着张天兆。
“这种时候了,还要往我嘴里塞狗粮。所以你根本就是想跟他同生共死,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儿子成为孤儿之后的艰难处境,对吧。”张天兆看向孟想,眼眶发红。
孟想嘟了嘟嘴:“我又不是圣人,在关键时刻冲动一下,有情可原嘛。而且,你不是还有小羽么?”
“关于这个,我必须说,城池羽祭出百鬼令,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好好想想。”张无心骤然严肃的开口。
“真的是,他一个孩子,怎么会想到那玩意可以化成鬼影。连你我都想不到,你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心机。”孟想瞪着张无心。
张无心无奈的收紧唇角:“我们在路上不是说好了,各自阐述观点,互不干扰。”
“我跟你说了一路,让你不要给儿子那么大的压力,你一点都听进去。”孟想说着,飘到张父身边,伸出食指点着丈夫的胸口,“你这会长才当了几天,就开始打官腔。”
张天兆看着父母争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他轻声开口,“你们该走了。架是吵不完的,话也是说不完的。”
张无心和孟想一齐看向张天兆,眼中都有不舍。
孟想轻笑着说:“我们爱你,只想看着你幸福,不过,就像你说的,你的幸福大概也是看不完的吧。”
“当然。”张天兆轻笑着点头,“我会幸福到死去的那一刻,你们不会想看着我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