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来干什么”秦朗撇嘴问。
“祭天时他在皇陵中见到一名老人,绘了那人的画像给我看。”顾南衣大致给秦朗解释了一番,总结道,“我们见的人就是肖忠,他身上十有种了蛊,可效果与我不同,反倒飞快老了几十岁。”
秦朗立刻将线索与线索串在一起,“他想要你身上的蛊。”他顿了顿,又想到了宫中的宋太后,“既然他曾经和宋太后是姘头,那她身上的痣可能就是肖忠种的。”
“但你身上子蛊是我的解药,宋太后于肖忠来说又算什么”顾南衣道。
秦朗道,“新历十九年四月十二,不是马上就到了”
他这么一提,顾南衣才想起来这个令宋太后花容失色的日期。
这是宣阁曾经预言过宋太后的死期,顾南衣还让苏妩拿去吓过宋太后一次。
“如果解蛊真的会死,”顾南衣沉吟着道,“肖忠难道将他的子蛊放在宋太后身上,四月时打算解蛊”
提到解蛊的事情,秦朗沉默着站了会儿,又回了灶房。
无论解蛊会有什么下场后果,该做的事情,也总归是要做的。
顾南衣光回来这一天,院子里便来来往往不少人,都是得知她终于回京来看望上一眼的,一个个也不多话,说两句话放下礼就走,一点儿也不讨人嫌。
苏妩例外,她自从中午饭后到了长安巷,一直拖到了天黑还没回去,缠着顾南衣说了一个下午的话。
“宋太后听说又病啦,”她热切地给顾南衣分享这段时间汴京城内的种种,“又做梦又说胡话,看着祭天给她祈福是没什么用,怕是报应来了。”
顾南衣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苏妩的脑袋,“不要乱说话。”
苏妩吐吐舌头,“我只在殿下面前说嘛。”
顾南衣没将关于肖忠和宋太后的猜测告诉苏妩,只是道,“怎么也是太后,她病重,你在外也要做个样子。”
“那关起门来可没人管我。”苏妩眉飞色舞道,“我还记得我刚到宫里的时候她对我横眉冷目看不上眼的样子呢,如今看她病成这样可真解气。殿下还记不记得,您带我去给她请安,她的嬷嬷居然说她还没起身,让我们等了半个时辰我那时候就觉得她是个阴阳怪气的老妖婆了”
“我不太记得了。”顾南衣笑道,“然后呢”
苏妩不疑有他,接着道,“然后您就带我边等边吃她宫里的点心,吃得我肚子都撑了她才出来,面色慌乱”
说到这里,苏妩停了下来,她狐疑地皱起了眉。
“等一等,现在回想起来,她好像不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而是好像隐瞒了什么事情”
顾南衣想了又想,确实已经忘记了这回事。
不过算一算时间,那时候的宋太后应当刚刚和肖忠有所接触开始得那么早
“罢了,总之她如今过得这样惨,我心中只有幸灾乐祸。”苏妩展眉道,“殿下放心,我在别人面前一定不会叫人看出来幸灾乐祸的”
顾南衣颔首,“你是个大姑娘了,不会叫我太担心。”
“不嘛,”苏妩立刻缠上去撒娇,“殿下要一直关心我到我变成老姑娘。”
秦朗冷笑着强硬地拦住了苏妩的动作,“想得美。”
“又是你”苏妩恶狠狠地瞪秦朗,“你都和殿下同行这么多天,我可是一眼也没有见到她十多日了”
秦朗的手臂横在苏妩和顾南衣之间,他冷酷地道,“不仅同行,还同住一间房,你待如何”
顾南衣顿觉不妙,正要开口,苏妩已经瞪大眼睛跳了起来,赤手空拳地就朝秦朗攻了过去。
顾南衣只能低头又挑了一块核桃肉吃,假装自己听不见后头的打斗声。
苏妩当然不是秦朗的对手,但好在秦朗也不会将她打得太惨。
果然才吃了两块山核桃,顾南衣就听见后头传来苏妩的一声痛呼。
接着便是苏妩啪塔啪塔跑回顾南衣身旁冲她抱怨,“男女有别,殿下怎么能和他住同一间房呢,和我还差不多”
“秦朗打地铺。”顾南衣道。
“那也不行”苏妩异常坚持,“谁知道殿下睡着的时候他有没有不轨之心”
顾南衣无奈地往苏妩手里放了一把核桃肉,道,“你仔细想想,秦朗真要有不轨之心,我能是他的对手”
苏妩“”她怒视秦朗,“你敢对殿下不敬试试”
秦朗抱着手臂看了眼苏妩,走到顾南衣身旁,俯身在她头顶发丝堂而皇之地亲了一下,“不敬了,怎么样”
顾南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