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只蜘蛛,但这只鬼却并没有雌蜘蛛该有的威严,她把手按在应该是心脏的位置,眼睛里差点滚出了泪水。
鹤衔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朵皱巴巴的小白花,趁着自己名义上的亲戚不注意,偷偷的别到了对方的耳边。
鹤衔灯又晃走了。
“刚才的那个不算,现在我又是坏的要死的蜘蛛表哥了。”
他正准备好好吓唬吓唬那个蹲在树叶堆里的那个白色脑袋的时候,对方缓缓的把头扭了过来。
“噫”
蜘蛛表哥看着自己只剩一个脑袋的亲戚,差点把喉管里的憋着的尖叫给吐了出来。
蜘蛛弟弟扭着自己的脑袋,他摆弄着自己漂亮的八只足弓,一弹一弹的像只跳蛛似的走远了。
“累的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作为蜘蛛家自封的远房亲戚,鹤衔灯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来表达意见,“为什么连这种歪瓜裂枣都会进来”
他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讲的太过刻薄,忍不住轻轻扇了自己两嘴巴作为警告。
可是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鹤衔灯忍不住在脑内做了个对比。
累,小朋友,满分。
蜘蛛妈妈,大朋友,勉强满分。
至于这个蜘蛛弟弟
鹤衔灯连友情分都有些不想给。
“总不可能是累喜欢人家长这样吧应该不会吧”
远房亲戚干笑了两声,等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联想甩干净后,鹤衔灯继续往前晃,准备找点漂亮亲戚来洗洗眼睛。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直到他撞到了一个魁梧的汉子。
长满獠牙的蜘蛛爸爸疑惑的转过了身,他脸上那几对如宝石一般圆润闪耀的眼睛发出了诡异的光。
这光还不是统一发射的,是一对一对的,像传火炬似的,接二连三的亮起来的。
鹤衔灯“”
鹤衔灯感觉此时的自己非常糟心,甚至有些恶心。
他盯着蜘蛛爸爸合都合不拢的牙齿间流下的滚滚涎水,感觉自己的审美遭到了毁天灭地的攻击。
亮晶晶的口水流到了地上,滋滋的腐蚀掉了一大片倒霉的草地。
“哎呀,爸爸,你在干什么啊”一个看模样应该是蜘蛛姐姐的女孩子晃了过来,“真是的,脏死了”
她嫌恶的拿出手帕甩到了自己痴呆父亲的脸上,在这么做后还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生怕有人看见自己不孝顺的恶劣行为。
真是不好意思,我看见了。
鹤衔灯托着腮帮子,坐在一边准备观赏所谓的家庭伦理大剧。
蜘蛛表哥不想参与蜘蛛家的家事,蜘蛛表哥只想看戏。
蜘蛛爸爸按着自己脸上的手帕,没有动手擦也没把手帕扔掉,就这样静静的等着自己的唾液把这条布料给腐蚀干净。
穿白衣的蜘蛛女鬼冷哼了一声,她吐了口丝织了条破布,将这条一看糊弄鬼的毛巾摁到了蜘蛛爸爸的脸上。
“哎呀,爸爸,对不起,我错了。”蜘蛛姐姐虚情假意的奉承着自己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太能理解的父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啦,我现在就帮你擦干净”
鹤衔灯感到一阵心累。
他踹着小石头往前走,满是蜘蛛网纹的袖子随着他的动作一前一后的摇晃,手腕在雪白的布料间不经意的露出,半截红绳也随着一上一下的跳。
“累的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鹤衔灯很是发愁“明明之前他的家人还不是这个鬼样的啊,明明之前大家都还能聚在一起好好的吃饭啊”
他抱着膝盖,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能改善家庭氛围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这悲哀的家庭感到默哀。
过了会,鹤衔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从自己的肋骨附近抽出了本破破烂烂的书,打算好好研究研究家庭关系。
“这书还是从卖药郎那边弄来的。”鹤衔灯翻弄着这本封面上明晃晃写着我和我12个英俊潇洒的哥哥的小破书,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看名字就知道,这肯定是一本教你怎么跟哥哥好好相处的书。”
“只要把跟哥哥相处的部分稍加修整就可以变成怎么和家人好好相处的内容了,只要将这些方案按照真实可行和阅读效果两个方向来区分,我就可以得出准确而有效的办法了”
“等我搞清楚后我就告诉累”
很显然,鹤衔灯忘记了折雀枝的惨案。
过了一会儿,可能连一炷香都没烧干净吧,鹤衔灯就哇哇惨叫着把手里的书丢到了一边。
“卖药郎卖药郎卖药郎卖药郎”鹤衔灯被里面惊世脱俗的内容吓到只会复读了,“大混蛋大混蛋大混蛋”
这本倒霉的书在草丛里寂寞的翻了个身,正好落到走过来鬼的脚尖。
一只苍白的手捡起了书,随手翻弄的两下后把书塞给了鹤衔灯。
“啊累”因为见到了自己的弟弟,蜘蛛表哥很是高兴,“好久不见啊”
“是的,的确好久不见。”蜘蛛山的鬼抿着嘴巴,“久到你都开始看这种书了。”
“啊,累”因为自己的弟弟说出了自己不想听的话,蜘蛛堂哥好不容易鼓起的气瞬间漏了个干净,“你怎么可以这样”
累直白地“怎么不可以了”
“累”
要不是还开着璃生,估计整座蜘蛛山的蜘蛛鬼都要被鹤衔灯这嗓子喊的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