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张意识功能是可以分离的,即分为执行和监督两个功能,两个功能彼此联系共同作用。”
“而催眠,就相当于弱化了监督意识,强化了执行能力,甚至于,断开、分离这两种意识功能的联系,达到被催眠者无条件服从催眠者的指令行动的效果。”
程声以前和对方有过几次非常愉快的学术交流。
他主张人的大脑潜力开发,赞同对方的观点,并且认为当大脑的潜力开发达到一定程度后,就足够做到这一步。
程声和对方就如何实现执行、监督意识功能分离,曾经提过好几个假想,只不过没有条件去实验证明。
显然,现在这位似乎实现了他自己的构想。
“所以……他被感染后,还出现了这方面的能力变异?”张鸿飞勉强接驳上博士的逻辑,“但这未免不合逻辑?”
要是想怎么样,感染后就能变成什么样的
能力,天底下不还得乱套?
程声看了一眼他,说道:“感染只是一个引发导-火-索。”
他顿了顿,撸起那具尸体上的袖子。
右手胳膊干干净净。
程声转而撸起左手的,就见左臂内侧有一个针孔,针孔附近的淤青没有散去,保留到了现在,看起来实在狰狞。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有的人会把自己作为实验目标也不足为奇。”程声说道,“如果我被感染了,我也会像他这样做。”
在当时,感染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无人幸免。如果他被感染了,他宁愿相信自己研发出来的试验针剂或许起效。
张鸿飞哑口无言。
程声让段奕去翻翻那个心理学专家的脑子。
张鸿飞和他的手下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有些想吐。
果不其然,段奕翻找出一颗不大的石核,比之前那枚青色的颜色还要再深一些。
程声收进灭菌隔离袋里。
段奕一行人坦荡荡的,似乎这不是从人脑里挖出来的一样,一时间张鸿飞和他的士兵都恍惚觉得,这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值得惊讶。
他们一行人绕过这个小插曲,继续往前走。
“他带着我们往前走,是想做什么?我们真的该往前走吗?”杜南荣跟在队伍后面,忍不住开口问。
张九章看了他一眼:“我们没有多余的路可走。”
杜南荣顿了顿,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林谦听到他们的对话,插嘴道:“虽然知道那个感染者是有意要引我们过去,但这也的确和我们的目标地点一致。总归都要到那儿的,区别也不大。”
杜南荣点点头。
他让虎耳草跳上杜静书的肩头上去,一有情况,就立马带着杜静书和罗小南远离战场。
虎耳草不甘心地接收命令,无精打采地趴在杜静书的肩膀上。
好好的街头一霸,被浇水官当成了保姆,真是屈才了。
接下去的百来米还算顺畅,一行人很快走出了甬-道。
甬道的出口正对B楼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里干干净净,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日夜晚的状态。
——既没有尸体,也没有血掌印,又或者是东一滩西一滩的血坑。
在最近一个月里,杜南荣
几乎就没见过这样干净得、如同正常生活里一样的场景了。
“我都快忘记以前的正常生活是什么样子了。”杜南荣喃喃道。
程声看了一眼停车场,明白杜南荣的意思,他微抿了抿嘴,沉声说道:“会恢复的。”
他看向杜南荣,弯了弯嘴角:“说不定,到时候你就会厌倦每天三点一线的‘正常生活’。”
杜南荣也跟着笑了笑:“现在觉得,当初厌倦那种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深吸口气:“要是能恢复回去,我一定好好工作,天天给虎耳草浇水换盆。”
虎耳草卷着团泥巴趴在杜静书肩头上,闻言晃了晃叶瓣瓣。
——重点是要有土啊啾!泥巴都快跑没了QAQ
一行人找到安全通道,门从外面被一张掀翻的桌子堵住了。
他们费了一点力气,才好不容易将桌子挪开。
桌子一挪开,视野也打开了。
安全通道门外,像是一片废土。
大堂中央的玻璃碎裂,几块巨大的尖三角的碎玻璃上,还插着尸体。
尸体没有移动,说明那人只是个健康的普通人,或许是推搡、逃窜、拥挤下,不小心就这么跌倒在碎玻璃上,纯粹的意外悲剧。
办公室隔间里的桌椅都被打翻在地,资料文件洒满一地,被血粘在一块儿。
架子上的测量仪器,放着没做完的化学药剂,靠内的几个实验室里一片焦黑,像是被火燎了一样。
苍白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血印,沿着二楼的楼梯扶手那儿,仓促地延续到楼下。
程声看着眼前的场景,熟悉又陌生,哪个房间里有哪些同事,茶水间里总有那几个人喜欢在里头浑水摸鱼。
他几乎能想象出当时的混乱场面,尖叫声、恐惧哭喊声……
就好像是投影在他的脑海里一样,栩栩如生。
作者有话要说:来姨妈了,先躺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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