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用鼎边糊替换掉白粥的缘故,林雍摊子的客人比前两日要少一些,有一部分分流到四周的平价摊铺,但鼎边糊做一次只够两人份。一旦人来的多了,速度就慢的厉害。
客源少了,对林雍到不算什么坏事。
他辰时摆摊,巳时一刻时,就已将带出来的米浆与油条油饼卖空。
不过到这个时候,百姓上工的上工,路上行人稀少,原也没什么生意。摆摊卖菜卖早餐的贩子,也差不多都散光了。
林雍把桌椅擦干净,又趁着有空,开始打扫起近两年都无人看管的铺子。他先扫了灰尘,又用水将四周积垢冲去。
铺里的积水并非一时半刻能干,里头没什么值钱物件,再加上民风淳朴,他就这么敞开着铺门通风,跑去隔壁馆子吃了碗羊肉汤面,去四处采买次日摆摊要用的各种食材。
差不多到傍晚太阳落山,铺里的积水吹的半干,他才拎着东西,将铺门关上回了家。
到家照例是把食材安置妥当了就开始数钱。
比起之前卖粥,一碗鼎边糊就是稀粥五倍的价钱。林雍取了十斤出去卖,由于一碗米浆也只够做两人份的缘故,鼎边糊只卖了七十碗左右,再加上两百五十份油条油饼,光一日就赚了一千七百多文,比之前卖粥多赚了足足一倍
兜里有了钱,虽说又听到了系统冷冰冰的倒计时,但人有了底气,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晚上睡觉,林雍是把钱压在枕头底下枕着睡的。这一觉睡得香甜,夜里还做了个美梦,梦里他在这世界开起了连锁,成了全国知名的人物,钱多到用不完。
不过梦毕竟是梦,既然做了梦,就终究是要醒的。
第二天林雍照旧还得天没亮起床熬汤热油锅,推着摊子出去做生意。
老李头虽也嫌东西贵,但却每日必来,点上一碗鼎边糊,再加一根油条或油饼,成了林雍摊子上的常客。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像他这么舍得花钱,一顿早餐吃上近二十文。
还有相当一部分客人,来林雍这买了油条油饼,打包了跑到别的地方买上一块馒头,或是点上一碗粥来打发。
但不管怎么说,这条街上往来的客人足够多,每天慕名来尝鲜的客人也不少,林雍摊子总是围的水泄不通,六张桌子也供不应求,还有许多人必须捧着碗筷站着吃,倒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小哥油条给我留两根啊”胖女人垫着脚挥手,希望引起林雍的注意。
胖女人前边排着个中年男子,面带短须、身着青黑短褐,比昨日来的要迟了些。排到他时,林雍面前铁丝篓里的油条油饼已经不多。
“老爷,还是让我来排吧”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少年,挤开不少人,终于来到了中年男子身边。他身上背着个小包袱,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不用,我来即可。”
“可是”
“你去帮我找个座。”
少年纵使心里有万般的不情愿,但知道中年男子性格说一不二,也只好听从他的吩咐,从林雍身边绕过去,打算找个清静些的角落。
“两碗鼎边糊,四根油条两块油饼。”家中妻儿颇喜这油条油饼,中年男子看铁丝篓里也只剩四根油条,索性全要了。
他解下腰间钱袋,正要付钱。排在他身后不停探头的胖女人见状,顿时从队伍里挤出来,怒道“你偏要跟老娘作对么明知道我刚才说了要两根,你还要全买了”
中年男子眉宇微皱,但仍是客气道“实是家中有人爱吃,方才多买,并非要与你作对。”
“我不管小哥明明说了,一人只可买三份的”胖女人不依不饶,见林雍已准备打包油条,连忙伸手挡住,“不行他至少得让我一根我也排了很久了”
“大姐,你就别闹了我还等着干活呢”
“就是啊,早就不限数量了,你是不是没睡醒”
“不买赶紧走”
后边的人见队伍一直不动,十分不满地嚷嚷。
胖女人被一群人呛声,才明白是自个儿闹了乌龙,脸顿时臊红了,低头用袖子挡住脸就跑了。也不知今后,还有没脸再来这买东西。
不过这小插曲,倒让林雍再次注意到面前的中年男子。
胖女人言行粗俗无礼,可中年男子却甚是平静,并不为此动怒,可见涵养上佳。且他手中的钱袋绣工精致,布料上乘,与他简陋衣着实在格格不入。再加上她昨日还为一碗十五文的鼎边糊而心痛不已,今日就又能一口气付出近五十文,可见并非付不起这钱,而是生性节俭,不喜乱花。
这样一个随身带着小侍,不修边幅的读书之人,确确实实引起林雍的好奇。
不过还是生意要紧。
他略作思索,便将这些不想干的念头丢在一旁。
收过钱后,让中年男子先到后边就座,自己动作利索地又做了两碗鼎边糊,用油纸裹了他要的油条油饼,分两次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