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不喜见生人,见笑了。”刘青他爹闷声闷气道。
“怎么会。”林雍把凳子朝刘青父子靠近些,坐下道,“我就随便来看看。”
“阿青,把东西拿过来给小老板过过目。”刘青他爹喊了声,刘青很快就抄了好几个昨晚的小木牌走过来了。
木牌两指宽,三寸左右长,四周刨去了尖叫,磨出了些微弧度,表面粗糙,未曾上漆,还有很多木刺没打磨,但木牌中央已分别用阴刻的手法,雕刻了阿拉伯数字“1”“2”“3”。
“如何”刘青他爹看了刘青一眼,见他没个反应,不得不替他问道。
“大概就是这样。”林雍顿了下,继续道,“上午忘了个事,特地来告诉你们。”
他又取出一张纸,是拉下来的牌匾图纸。
“这个也是顶顶要紧的,最好在五天内连着取餐牌一起做完。”林雍将图纸放在施工的桌上,也知刘青木讷寡言,遂与其父亲沟通。
“刘叔,也是我占你们便宜了,明知是你父子二人一同忙活,我却只给了刘青一份工钱。”林雍说到这里,刘青他爹连忙摆手。
“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年纪大了,做不了多少活。大家肯来照顾阿青生意,也都看在我会帮忙的份儿上,不然他年纪轻轻的,谁会放心呢。”
刘青他爹抓住刘青肩膀用力地拍下去,差点把没防备的儿子拍的踉跄,“你看这小子跟截木头一样呆,小老板肯给一百五十文一天,也还叫占便宜。”
林雍倒是没想到对方看得这么开,心里头不禁对刘青他爹生出了几分好感。
“不过刘叔您放心,我之前也承诺了,要是这所有的东西都能在七日内完成,我会额外多给二百文。”林雍确实是占了刘青他爹的便宜,直到他会帮忙,这才给了较高的一百五十文。
完工奖励也算是对俩父子的补贴,若只有刘青一人忙活,是决计干不完的。
毕竟除了壁柜、小木牌以外,还有牌匾和告示架子,工作量可不轻。
除此以外,因做木活还需用到木料,林雍虽没付材料钱,但等完工,检验合格后,他会再付一笔钱,算是买下这批东西。
又在刘青家看了会,趁着天黑前,林雍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既然出来了,就去看看铺子。
之前林雍跟他们定下的要求,就是每日至少要干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
不过最终他们干多久,还是老徐说的算。
要是他想从林雍这里拿到额外的奖励,免不得要多干点活。
还没走进铺子,只是刚走到平时摆摊的地方,就能听到里头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
天色渐暗,林雍站在昏暗的门口,没出声的时候,里头一个人也没发现。他看了直有一刻钟,才出了声,倒把正站在梯子上刷天花板的老徐吓了一跳。
“也太吓人了,好险没掉下来。”老徐扶着梯子道。
“我的错,是我的错。”
屋子里头没有点灯,只凭借着门外些微的光线,到底是有些难看清东西。
“不然这样,今天就先做到这,你们把地扫干净,桌椅都搬回来就可以走了。”
老徐连带着他的三个徒弟,都吃惊的看了过来。
之前老徐已经交代了,今晚要干得迟些再走,谁料到正主却交代早点走。
“不是要赶工期”小飞有点费解。
“里头也没烛火,这黑灯瞎火的,怎么看的清。等我明天弄几盏灯来,到时候就能看清了。”就这样子干活,谁知道会不会把墙给抹的凹凸不平,为着最终效果着想,还是不急于一时。
“那好吧,都收拾下家伙,去把东西搬进来。”三个徒弟还是最听师傅的话,他一开口,立马就动起来。
林雍当然也没闲着,等把桌椅都放好,跟人一起把装了碗碟的木箱扛到铺子角落里,叮嘱他们次日小心,动工时别把里头的瓷器给弄碎,送走师徒四人后,就给铺子落了锁。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他人又在外头,回去生火做饭也很是麻烦,林雍进了家瓦肆坐下。
这家瓦肆也不一般,除了有人在正中央表演杂耍外,还拥有官方酒水销售许可,能够售卖酒水。
林雍叫了份酒水,又点了一盘酱牛肉,就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听着歌女弹琵琶,视线从敞开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望见张灯结彩的河畔。
此时小贩都推着车出来营业,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混杂着瓦肆内的歌声乐声,有一种别样动人的市井气息。
林雍喝着寡淡的酒水,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