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里歹见过王爷”
门口光线一黯,忽里歹在大门处躬身施礼,李泰大笑相迎扶起了他道“忽里歹俺答,你我之间为何如此生分,你来到魏王府便是回了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忽里歹抬起头感动道“王爷,礼不可废”
话未说完他看见了安然端坐的勿吉长兴,愣道“勿吉长兴
王爷这是”
李泰将他引到勿吉长兴对面安坐,笑道“他乡遇故知乃人生一大喜,兄长与勿吉少族长能在我魏王府相会,世事何其无常也。
勿吉长兴,见了忽里歹俺答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这一幕让他有些好笑,前世两伊开战,两只骆驼乒乒乓乓打了两年以后,储备的白头鹰和毛熊军火全部消耗一空。
两头体面骆驼打成了脱毛鸡,无奈之余,纷纷将目光转向了物美价廉的兔子家。
兔子这个丧良心的,将来访的两头甲方骆驼住宿安排在一家宾馆的隔壁房。
结果好了,两头骆驼今天你听见我吵着嗓子要魔改五九,明天我听见你嚷着要一零七火,谁都不愿弱了声势,也不敢让对方占了上风。
最后的结果是两家把兔子家的存货搬空,为了满足两家大客户的需求,甚至连一线部队的烧火棍都优先供应两方。
一场大抛售下来,兔家奄奄一息的军工业满血复活,兔子这个臭不要脸的小钱钱数到手软。
今天这一场几乎是那年的翻版20,李泰发誓这一番场景绝对纯属意外,因为勿吉长兴的到访并非计划之中。
“忽里歹,你我相争多年,却不想在魏王府相逢一笑,时也命也,咱们来日方长,且在今日抛下过往恩怨如何”
勿吉长兴很有眼色,忽里歹与魏王相交已经占尽先机,如果自己与对方一般一根筋到底,这盘棋就没法儿走活。
忽里歹有些懵,他看了看李泰,又看了看勿吉长兴,这二人显然已经达成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魏王这是要改弦更张与靺鞨交好,还是另有打算
他一时看不明白,不过李泰的表情并无疏远,勿吉长兴也无趾高气昂之态,这就好,一切还有得谈。
自朱雀大街一事后,李泰虽然没有明确表态扶植室韦,但忽里歹发现了目前辽东形势对室韦的有利之处。
弱小民族对于大国相争总是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魏王的种种作为无不证明大唐对辽东开始重视。
辽东势力阵线分明,高句丽一家独大,靺鞨、契丹、奚族是二级玩家,室韦最是弱小没有上场的资格。
也正因为弱小,室韦反而没有包袱,一旦有强大的外来势力入局,室韦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得抱上大腿。
契丹、靺鞨、奚族与高句丽瓜葛太深,在大唐与高句丽相争没有明确占据上风以前,要改变立场重新做出选择反而没有室韦利落。
大唐的粗腿室韦抱定了,朱雀大街一事后忽里歹早已下定了决心,却不想今日勿吉长兴夺得先机。
一步落后室韦竟然陷入两难,大唐的粗腿要抱,可靺鞨的深仇大恨要他就此放下,忽里歹实在不甘。
“说得好,在王府为客自要宾主尽欢,你我两族之恩怨今日自当放下。”
忽里歹顺着对方话头,重重咬死了一句今日,言下之意今日李泰的面子不能不给,不过出了魏王府大门,咱们外甥打灯笼,照旧便是。
李泰依然笑得弥勒佛似的不置可否,冲裴行俭道“今儿天清气朗是个品茶的好日子,守约,上茶。”
裴行俭
勿吉长兴见李泰不见兔子不撒鹰,在他没有拿出干货以前无意做两方的和事佬,只得放低姿态道“忽里歹,我的意思不光今日你我尽释前嫌,咱们两族从今以后都得抛弃过往恩怨,为了部族的未来大家一起携手共存。”
对方把话挑明,忽里歹决定不再忍让,怒道“你们靺鞨人杀我室韦子民无数,一句轻飘飘的尽释前嫌说得容易,莫非室韦儿郎的血就白流了不成”
李泰依旧老神在在充耳不闻,勿吉长兴苦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我两族相争多年打打杀杀,所求皆不过在白山黑水间求一隅之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