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流氓好不到哪去,衣襟喷湿了,一张煤灰脸变成了红脸二爷,吭哧吭哧喘着气指着李泰,喉咙里拉着风箱半天骂不出一个字。
李治这个小王八蛋迟疑着要不要喝,见了众人的惨状后吓得手一抖,然后默默把酒碗往背后一藏,酒水淅沥沥洒了一地。
程妖精看到这一幕眼珠子精光直冒。
房遗爱和柴令武笑的无比鸡贼,慢慢地喝干了酒静静看大戏,老仆血泪换来的经验总算有了价值。
李泰哈哈大笑,缓缓地一口一口喝干碗中酒。
他眼睛一亮,不错
这酒虽然不到五十二度,可也在四十五度以上,在这个白酒普遍只得十来度的时代,已经是堪比酒精的大杀器。
“用心了,蒸了几遍”他呼了口酒气,低声询问着房遗爱。
“四遍,老费本钱了,一斤浊酒出不了二两烈酒。”房遗爱心疼地啜着牙花子。
“费本钱才来钱,这是会下金蛋的老母鸡。
方子很简单,你们可得盯牢喽,绝对不能出现第四家份子”
李泰眼神冰寒,长安城的水很深,权贵之间关系盘根错节。
一个烈酒的方子,是对柴家的扶植,也是对房家和程家的考验。
老流氓缓过了气,长笑道“哈哈哈,够劲儿
长安城还有让俺老程翻船的酒,魏王你小子真行。”
李泰见这货记吃不记打,都什么环境还在强行装逼。
成,那就趁程夫人赶到的窗口期,先给你小小加个状态。
他一把拉过程咬金,慷概激昂道“你老人家高兴就好。
为了庆祝新酒成功,为了程叔父的光临,为了咱们兄弟的情义,咱们先干三碗。
喝”
这群败类喝酒以后的德行李泰领教过无数回,他可不傻,为了减少损失,他特意吩咐换上三两左右的陶碗,摔得再多也不心疼。
他带头端起一碗酒猛灌,几口喝干倒转碗口,然后狠狠摔下。
“啪”
酒碗碎了,酒战的冲锋号打响了。
众人虽然对高度酒的威力有些后怕,但李泰开了头,他们怎能甘愿认输。
一时间一众纨绔前仆后继先后喝完了三碗酒,摔碗声响成一片。
三碗烈酒下肚,加上先前跑冒滴漏的一碗,这就干下了整整一斤,饶是纨绔们时不时饱饮三勒浆,此时也开始晕菜。
酒劲开始上头,肚子开始翻滚,肉串成了救命稻草,众人一哄而上一人抢一把串,恨不能把竹签子嚼下肚。
老流氓直接跑去全羊烤架,撕下一条七分熟的羊后腿,啃得胡子衣襟全是血腥油脂。
李泰扯下了另一条羊后腿,同样啃得形象全无,两人较着劲儿,半盏茶功夫不到,两人都扔下了光秃秃的羊腿骨。
打了个饱嗝,老流氓心满意足道“痛快,大块吃肉大碗饮酒,老夫仿佛回到了瓦岗那些年的日子。
现在现在酒足肉饱,咱们决一胜负
也不要一碗一碗喝,丢份。
处亮,上大碗”
李泰一惊,这货战斗力如此强悍,这是要搞事的节奏。
他对这具身体的酒量没底,虽然一斤酒下肚还没有天旋地转,可万一不敌老流氓人事不省,看不到后面的大戏就亏大发了。
拦住了程处亮,李泰笑道“上啥大碗,程叔父你看你穿的是儒衫,咱们都是文化人,斯文一点行不行”
程咬金怪眼一翻,唰地脱去儒袍,大喝道“少废话,还想不想知道答案
还是那句话,喝赢了,老夫就竹筒倒豆子。
否则,嘿嘿嘿嘿,你小子就等着每天让阎家丫头拾掇吧。”
想了想阎婉擀面杖的威力,李泰咬牙道“处亮,上大碗,三碗”
程处亮惊道“四哥,你还年轻”
“滚犊子”
一脚踹飞这货,李泰闭目养神琢磨着战术,顺便捋一捋程咬金的深意。
对了,还有李勣先前莫名其妙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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