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和裴行俭约定比试君子六艺,定下师徒名份之战。
而后李泰广发英雄帖,请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活着的人物全部观战。
收到帖子以后,各路神仙头痛无比。
又是魏王,长安城这才清净几天,这货又闹出了大动静。
这次把河东裴氏也牵扯进去,他想干嘛。
樊国公府,段志玄捏着李泰的帖子看完,脸色阴晴不定,思绪潮涌之下一阵猛咳,喉头咯出一口鲜血。
幼子段珪慌忙抚拍老爹后背,心疼道“父亲,魏王大动干戈,此事如此操劳,莫如让大哥替父亲参加吧。”
段志玄年不过四旬出头已是重疾缠身,自去年入冬缠绵病榻以来,皇帝心疼爱将,特许段志玄居家养病。
这位开国公爷的身影已经长久消失朝堂,此次魏王相邀,即便段志玄派长子段瓒参与,甚至不参与,李泰也无话可说。
段志玄喘了几口气怒道“蠢货
你们兄弟三人无一人长袖善舞,为父身子骨撑不了些许日子,我若去后,你们何以自处朝堂
现在朝廷局势逐步明朗,西风已经开始压倒东风
弑师、公然宣称投敌突厥,太子种种作为已证明其德不配位。
当街刺杀嫡亲胞弟一事更是旷古绝今骇人听闻,我大唐彻底沦为番邦万族的笑话。
如今他还能坐在东宫思过,靠的不过是陛下仅存的亲厚和不忍。”
说完话段志玄喝了几口段珪递来的蜂蜜水,这才吃力地继续道“若是从前,魏王虽是太子最大劲敌,可魏王本身亦无治国才能,与太子不过半斤对八两一路货色。
魏王与太子才德均势,陛下虽头疼太子无德,可为了维护大统,只要太子不谋反篡逆,便能守住东宫不失,陛下亦从未动过更换储君的念头。
直到太子刺杀张玄素、于志宁事发,陛下一度生起易储的念头,后经高士廉、魏征劝阻,陛下总算息了心思。
如今形势变了,魏王这段时日体现的才德远超诸皇子多矣。
处理太子刺杀一案的老辣,提出地缘政治学的深谋远虑,已经充分证明魏王是比太子更合适的储君人选。
现在陛下暗许魏王与程老匹夫联姻,便是对太子最严厉的警告。
今日魏王与河东裴氏子弟定下君子六艺之比,你以为这是偶然
嘿,好一个君子六艺。
魏王若能在万众瞩目下公平一战胜过裴家子,就能打消陛下更换储君面临的舆情汹汹。
儿啊咳咳咳”
段珪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伺候,段志玄好容易喘匀了,呼哧道“你们兄弟三人不比程家四个小子老辣,亦不比韦待价等人会来事,甚至比不上房遗爱傻人有傻福,早早下注初衷不改,死死跟定主公。
为父去后,你大哥可以袭爵,我无虑也。
你和你二哥才干平庸心智低下,与太子和魏王两方关系都不亲厚,即便涉足朝堂,五品官必然到头。
立足朝堂博的便是君恩圣豢,趁着最后还未落锤,为父便拼着这副残躯,卖一卖我的老脸,希望能为你和你二哥博一份恩荫吧。”
“父亲”段珪伏在段志玄腿上放声痛哭。
褚遂良叹道“魏王这份抽冷子捅刀子的功夫我不及也,守约那孩子即兴拜访一回,也能抓住时机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太子失德,君子六艺
来人,换朝服”
宋国公萧瑀反复翻看着帖子,对萧正成道“你那个四哥属穿山甲的,这份有洞就钻的本事你若学了一成,老夫也就放心了。”
萧正成笑道“四哥会钻洞就成,咱们兄弟听四哥使唤就好。”
萧瑀不无好气道“该说你蠢还是赞你有福。
罢了,为爷爷换朝服,贞观十六年不清净了。”
卫国公府,李靖阖上丹凤眼,神色玩味道“李泰这个浑小子竟然想起了老夫,也罢,这把老骨头也是时候走出去看一看喽。”
卢国公府,程咬金捂着青眼圈哈哈大笑道“夫人,为夫说啥来着,自从魏王这小子开窍以来,那是坏得头上长疮脚底板流脓。
你瞅瞅,这才几天功夫,又琢磨出损招。
跟河东裴氏子弟,哦还是裴仁基的小崽子比君子六艺,一旦胜了裴行俭,就能收得一个裴氏最杰出子弟传承衣钵。
如此一来,裴氏还不得乖乖爬上魏王战车。
嘿嘿瞅一瞅这形势,陛下可没坑俺老程,你放心,咱们闺女虽是与魏王作平妻,可吃不了亏。”
崔夫人冷冷瞅他一眼“你说出大天来,咱闺女还是做小,想起这个妾身就来气”
“哎哟我的祖宗,你脑子咋就这么木呢”
长孙无忌虽喜怒不形于色,此刻独坐书房也不由捋须长笑“不错,能容河东裴氏,我关陇各家可心安矣。
既然如此,我这个做舅舅的怎能不帮一帮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