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您的当前订阅率未达标哦,请耐心等待。这一瞬间,他心里奔过万千思绪。
楼青晏是被这局吓傻了?或者是他自己用方术时走火入魔了?
还是,他心理素质真就那么好,真当这般耍无赖就能在陆预面前混过去?
陆预转过头,看着楼青晏这张挂着轻浮微笑的脸。
狭长的丹凤眼在月光流转下透着灵动的光彩,一如当年,玄元山上,不受宠的庶出皇子遇到了今生第一个掏心掏肺对自己好的人时那样。
陆预的眼神把楼青晏给看毛了。后者开始感觉到不对,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陆预突然脸色一松,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之前没在楼大人手下见过你,所以打量得有些仔细。”
他接着楼青晏的话茬,像是承认了楼青晏的猜测。
楼青晏重新挂上笑容:“兄台在这里做什么,知道从哪边可以出去吗?”
陆预装作刚入禁地的样子:“我只早你一步而已。这边的建筑围成一个‘口’字形,如果一直在廊下走,会走回原地,只有上到屋顶才能发现建筑的全样。‘口’字另一条边贴着宫墙,从屋顶上走到那边就能翻出去了。”
“那正好!”楼青晏转身就要往陆预指的方向去。
突然,想到莹莹和小安子还在绕着步廊转。他们毕竟给他指了路,算是个人情,他打算去提醒两人。
他转过头对陆预说:“其实我这一行出来的还有两人,我得去和他们说一声。”
陆预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但这种表情转瞬即逝。
“好,那我到出口那边等你。”
楼青晏点头,飞身下去了。
陆预背着手立于月下,一身白衣和月光相融。
楼青晏走后,一道黑影落到陆预身边:“陛下,按照您的吩咐,宫里形迹可疑、可能是眼线的宫人都已经收押清点完毕了。”
虽然这附近没有侍卫,但是禁地四角都是陆预亲信的暗卫。
奸细又怎是那样容易逃跑的?
陆预看着楼青晏离去的方向,勾起嘴角:“朕想过他可能用的手段,却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
暗卫行礼领旨:“陛下……要放他离去吗?”
“当然放,朕要和他一起出宫。你找些巡逻兵,演得像一点。”陆预露出了不明的笑容,“既然他要装不认识,那朕也想看看,他能装到哪天。”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再次看到这张脸。在必然的敌对命运中,他贪恋更多。
在这本男频打脸文里,陆预的人生实现了逆风翻盘。
而在陆预的心里,起飞的开始,正是遇到楼青晏的那一天。
玄元派是夏国第一大门派。玄元派底蕴深厚,却尽量避免与世俗接触,不涉政治。
因此,皇室对玄元派的态度非常温和,不仅每年给门派封赏,更是让所有嫡出的皇子在七岁的时候进入玄元派学习。
历代皇帝都是有玄元派弟子之名,将这一大不想涉政的门派牢牢绑在夏国皇室的大船上。
陆预的生母只是一个侍妾,不得圣宠,即使生下皇子,也不过是个嫔位,而且在陆预三岁那年就去世了。
失去怙恃的陆预从小受尽鄙夷,连下人都不将他放在心上。
他本来是没有资格随自己嫡出的哥哥进入玄元派学习的。
但是,先帝五十大寿那天,他的命运被改变了。
帝皇整寿大宴。玄元派虽然不想多与世俗接触,但也迫不得已要参与这样的场合。
那天,掌门带着自己唯一的内门弟子楼青晏出席宴会,受到了朝廷上下全体的尊重和礼遇。
玄元派尚白,因为白色代表修行之人的纯净。
那一日,少年楼青晏穿着一身全白的粗布衣裳,腰系青色的绸带,一头乌木般的长发被檀木发簪随意地绻在头顶。
天然去雕饰,举手投足间都是仙气,顾盼生姿,容光熠熠。
他比华服盛装的皇子们更加夺目,像一颗明星,落入世间众人的眼眸。
先帝甚至笑着说,等他长大了,要上玄元山去,向掌门讨他做丞相。
这样夺目的人,虽不生帝王家,但比自己更金贵。
年幼的陆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眼里被这身白衣塞满,心里艳羡而落寞。
宴会结束后,朝臣散去。陆预孤零零地走回自己的偏院。
他是帝王家的孩子,终将被锁在古板的规矩中一生,像没人在意的陶瓷花瓶,等着意外将自己摔碎的那天。
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他。
陆预回头,却发现是那个夺目的人儿。
“我在宴会上见过你!还想着来问你名字呢!”
年幼的陆预心里慌乱,但只能一板一眼:“我叫陆预。”
“陆?你是皇子?”
“是。”
楼青晏连忙作揖,脸上却仍是少年人的淘气:“那是草民的不是,还请殿下赎罪。”
“不,楼小仙人不比如此。”陆预涨红了脸。
楼青晏也不拘谨:“我见殿下也过七岁了?怎么没在玄元派见过?”
“我没法去。”陆预补充道,“我不是嫡出。”
楼青晏突然正色,歪过头。
“可刚在大殿上,我只觉得殿下根骨过人。”
陆预从小就懂得谨小慎微:“这可不能乱说!”
“别紧张呀。”楼青晏笑着牵起小陆预,“我找掌门和陛下说去。这样好的小殿下,不去玄元可惜了。”
那一场宴会结束后,玄元派掌门离开时,身边除了楼青晏,身边多了一个小皇子。
皇宫里没人在意陆预,正如他的到来,他的离去没激起多大的波澜,甚至相比嫡子的三年学习再多了四年,也没人过问。
陆预的黑暗里,少年楼青晏为他撕开黑暗。
他是他的光。
七年后,陆预到了去封地的年纪,必须要下山回宫分封。临行前,他拒绝了门派里其他师兄弟的送行,背着行囊打算趁着夜色离开。
山门前,一个半睡在石头上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脚步:“怎么,下山了也不和师兄说一声?”
“师兄,我……”十五岁的陆预面露难色,“我见不得离别。这一去,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我什么我。之后得说‘本王’,知道吗?”
陆预一愣,眼神里的光暗了下去。
谁知,楼青晏却眯着眼睛,丹凤眼中的神采流转:“不会见不到的。如果有一天,你愿意伸出利爪,我愿为你的前锋。”
谁知,之后的事情却变成了那样。
当他终于成为雄狮,他也终成为了他的剑,但这把从天上落入凡尘的剑,却被世俗的权力玷污了。
陆预想和他说,自己爱他;但楼青晏却只知自己是一把剑,是一把不为任何人、只为权力而战的剑,汲取一路的鲜血,杀到兴头,企图穿透陆预。
陆预终于像当年学会反抗命运那样,向自己的软肋伸出手,却发现,自己对他的贪恋,一点即燃,将他烧成从未有过的阴暗模样。
他被自己的百姓称为明君,被史学家们称为几百年难遇的雄狮,永远炙热。但在感情上,他却是困兽,眼睁睁地看着楼青晏拉着自己永堕无间地狱。
系统认为,这里一定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