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未见这小孙女儿,老爷子难得和蔼了一回,“来,坐爷爷身边,小丫头长大了,性子也沉静了许多。”
他或许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小孙女到了,只是想看看她如今的长进,是否还像以前那般急躁没耐心。
显然白昼这回没有一出场就撞枪口上,表现还算不错,能得老爷子一句夸,实非易事。
又问了一些她的近况和学业上的事,白昼小心作答,总归是没什么差错,最后,老爷子看了看闻嘉木,再看看自家小孙女,摇头笑,“我说嘉木今儿下棋怎么有些心不在焉呢。”
他说完这话,又在俩人之间来回看了看。
白昼一僵,不专心难道是她的错吗碍到闻大少爷的眼了
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老爷子下一句就提起她最烦的事情。
“再过半年你奶奶的三年丧期就满了,到时候就把婚礼办了吧,或者先订婚也行,也算了一桩心愿。”
“”霎时间,白昼表情有些难以言说。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位亲爷爷到底怎么想的,对这个口头婚约这么执着。早在三年前两家就想让孩子们先订婚,不巧的是,刚好白家奶奶病情恶化去世,白昼以年纪还小,要为奶奶守孝三年为由拖延着,那时相当庆幸老爷子注重那些繁文缛节的陈年旧规。
转头朝闻嘉木看去,丢下一个眼神,希望他赶紧说点什么,最好是一口回绝。
或许是接收到她眼神的示意,闻大少爷终于开了金口,对白茂德温和一笑,“都好,爷爷作主便是。”
白昼“”
作你妹的主啊。
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明明都相互看不顺眼,干嘛非要这样膈应人。
一口一个爷爷,这是你亲爷爷吗在心底差点把白眼翻上天,但面上还是维持这乖巧的微笑,直到笑得嘴角有些僵硬,才等到开饭。
若非没有必要,家里的小辈几乎都是能不回祖宅就不回,规矩太多,老爷子太凶,任谁都犯怵。
但先前也说了,闻嘉木是个例外。他比这些个亲孙子孙女,和老爷子亲近多了,有这家伙在,老爷子总不至于板着脸,白昼这顿饭吃得还算不吃力,至少有人分担了一大半注意力。
这大概是闻嘉木唯一的一点用处了。
吃过午饭,老爷子惯例是要午休的,闻嘉木在这儿也有专门的客房,瞧瞧,还不是白家女婿呢,都赶上女婿的待遇了。
白昼在自己的房间转悠一圈,这地方还是几岁时住过的,只记得那会儿还没分家住,二叔一家,小姑一家,都在这大院里头住着,到后来她上小学那会儿,各家才置办自己的房产,搬出去住了,白赫东买下了之前的王府花园,更名为白京王府,后来,也就逢年过节会回来住几天。
祖宅的这处房间,装修得很有底蕴,完全是大家闺秀的闺房风反正挺不符合她人设就是了。
她顶多算是骄纵千金,和大家闺秀还差好几筐的温柔娴淑。
在床上趴了一会儿,根本睡不着,无聊到窒息。
白昼倒是想走,可是还得午休后陪爷爷喝完下午茶,才算有礼貌又懂事。唉,千金小姐也难当啊左思右想,又翻身坐起,干脆出了房门,朝闻嘉木午憩的客房走去。
打算跟闻家那讨厌鬼理智的商量一下,就是无果,也得干点让他不痛快的事才解恨。
试探性的敲了敲房门,里面半晌没动静睡着了
就算睡着了,按闻嘉木那种警惕性子,有一点儿动静早就醒了,显然是故意不搭理她。正想加大力度敲门,发现刚用了些力檀木门就能推开了,他根本没锁。
稍一愣,她就径自推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看似睡得安稳,但白昼敢打包票,他根本没睡着。
那家伙明明就认床,还每次非要在爷爷面前装模作样,她站到床前,隔着纱幔,扬声质问道,“闻嘉木,你到底想干嘛”
“你有病啊干嘛不拒绝,我不能拒绝但是你可以啊,明明一见面就吵架,你是嫌死得不够快想我帮你一把”
好一会儿,床幔里才有些动静,传来他一声轻笑,“是啊,我有病,你不是从小就知道吗。”
闻嘉木依旧侧身躺着檀木大床上,甚至懒得回头看她,声音不咸不淡,清清冷冷,没什么温度,“这么久不见,你这一张嘴就讨人厌的本事可是丝毫不减。”
随着被褥动了动,他才慢慢坐起身,掀开幔帐,因着刚才躺了会儿,才坐起来时乌黑的头发微微松散凌乱,依旧俊美得无可挑剔,脸色也比之前好上一些,也没没那么苍白了。
“既然这婚约能让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放过这种让你暴跳如雷的机会呢”
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