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仪优雅地交叠双腿,收起手机,笑着看向白昼,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你爸爸已经同意让我和你妹妹住进来了。格格党小说”
“毕竟以后要天天见面的,我们也没必要把关系闹这么僵。”她说着慢悠悠从沙发上站起身。
白昼再厉害,毕竟也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如果她能为白赫东生下个儿子,将来局势还指不定是如何呢。
白昼沉着脸,正要朝方仪走过去,楼梯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即是女孩子欣喜的声音。
“妈妈,我房间布置好啦,你快来看看姐、姐姐”
最后姐姐那两个字,不知为何越来越小声,方如岚每次看到白昼,都会又羡慕又紧张,那位姐姐,生来就住在金玉堆砌的城堡里,她仰望了那么多年,今天终于能走进城堡,并且可以在这里住下了。
方如岚抓紧楼梯扶手,有些无措。
白昼在听到房间俩字,额角突突一跳,微微眯了下眼,一股煞气在眉宇间蔓延开来。
这两个女人,还真的是
冷冷看了眼方仪,白昼忽然转身,朝后面厨房走去,管家不放心,也连忙跟过去。
等白昼身影消失在门后,方如岚才松了口气,赶紧几步跑下来,“妈,她会让我们留下来吗”
“放心吧,这里还不是她说了算,你爸爸都同意我们住下了。”方仪也轻轻呼出口气,还以为那小千金又要羞辱她一番呢,结果今天就这样被气走了
然而,俩人刚松懈片刻,白昼却去而复返,径直路过大厅,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噔噔上楼。
管家小跑着跟过来,“大小姐,你不能拿这个,太危险了”
等看清她手里拿着的那明晃晃反光的东西后,方仪一惊,连忙跟过去,“你要干什么”
白昼一路上楼,一句废话都懒得说。
径直走向主卧,砰地推开门,里面摆置没变,还是秦奕心走时的模样,她这才稍微顺了下气。
如果那女人敢动这间主卧,那今晚别想好好走出去了。
扭头问管家,“在哪一间”
管家拗不过她,颤巍巍往旁边一指,在方仪母女跑上楼来时,她已经踹门进去了。
手中剪刀锋利,床上的天鹅绒被,衣柜里琳琅的衣服,白昼毫不手软,该剪剪,该撕撕。
方仪心痛地尖叫着扑过去,试图阻止,“白昼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手臂被一只手抓上来,方仪指甲镶着水钻美甲,有些锐利棱角,过来拉扯时,在白皙手背上划出几道红痕。
这下更是惹毛了白昼,攥着剪刀的手臂一挥,剪刀差点划到方仪身上,也幸亏她躲得快。
“你再敢靠近一步,下一刀就能毁了你这张脸你信不信”
方仪即心痛那些价格不菲的裙子,又不敢贸然上前,被方如岚拉着朝后躲去。
两个女人如尖叫鸡一般,吵得人心烦,她把屋内方仪归置整齐的所有东西全部打翻,划破,化妆台上的东西见着什么摔什么。
难怪电视剧里很多人一吵架就砸东西泄愤,当人的愤怒濒临顶点时,摔东西时真的是很爽
这边被她毁得一团糟后,转身推开那对母女,又去找方如岚的房间。
白京王府本就大,空房间不少,二楼一层都没找到,她一愣,然后朝三楼而去。
方如岚的房间居然安置在她隔壁也是不怕死
眼看白昼要冲进去,方如岚心急如焚,她把最好最漂亮的衣服全都带来了,可不能就这样被毁了。
“姐姐,不要,姐姐你生气就打我吧,求你别进去”
“滚开”
白昼这会儿气地脑仁疼,脾气尤其暴躁,一听到方如岚的哭喊简直要命,直接伸手把人一把推倒,踹门进了房间。
呵,还真是布置得跟小公主似的呢
或许是剪衣服撕衣服太费劲了,她干脆掏出刚拿的打火机,咔擦一声去点床上的被子。
然后是身后的衣柜,里面装满了漂亮又奢侈的华美衣裙咔擦一声,打火机再次亮起。
“不要,不要那是我的衣服”方如岚啼哭着要去拦,方仪吓得腿软,但怕女儿出事,忙去拉她。
白昼一伸手,黑色的打火机喀哒亮起,“再敢过来,这火我会直接点你头发上,要不要试试”
“你个疯丫头,疯子趁你爸爸不在就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方仪哭着骂她,然后紧紧拉着方如岚往走廊外面躲,看着冷冷站在火光里的人,方仪才发现,白昼小野马那外号,真的不是随随便便喊出来的。
管家了解自家大小姐的脾气,不让她撒气只会越来越火大,况且是吓唬那对母女,他虽然看似在阻止,但其实一直在护着白昼。
直到看见屋子里衣柜真的燃起来,才连忙冲进去拉着白昼往外走。
白昼目的是针对方仪母女,不可能真的伤到管家,任凭他抢走手中的剪刀和打火机,人被管家护着拉了出去。
看着屋子里的火光,她笑起来,睨了眼方仪,“你当这是哪儿想住进来除非我死了。”
白赫东匆忙回到白京王府时,白昼正翘着二郎腿,冷冷地坐在沙发上,方仪和方如岚在一旁哭。
管家早就带着人把火给扑灭了,不算太严重,就是烧了一衣柜衣服而已。
看见他回来,方仪立马哭哭啼啼上前,委屈地把白昼这场闹剧说了一遍,当着白昼的面儿,倒也不敢添油加醋,但说的那个我见犹怜的样儿,啧。
白赫东怒气指责,“白昼,你想干什么要造反吗你”
“干什么”白昼冷冷抬眼,说真的,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怕白赫东,以前小时候怕他怕得不行,可现在发现,白赫东实际上也不能拿她如何。
或许是他老了,也或许是她翅膀硬了。
“我把不属于白家的东西烧了,有问题吗我家又不是垃圾场,什么垃圾都收。”
方仪和方如岚还在啼啼哭哭地,听久了就跟苍蝇在耳边绕似的,哭得人心烦。
白昼的确很像白赫东,连脾气都是如此。
烦躁地站起身,“爸,您可想清楚了,这儿是白家,外面的脏女人也能随随便便住进来如今您自个儿是个什么情况,您还不清楚吗”
“这个女人生的究竟是不是您的种还不知道呢,就算是,爷爷也不可能认,您要想翻盘,唯一的希望就是我,您若非要把这个女人带回家”
“呵,那大不了咱们父女两败俱伤,您就一辈子被二叔和小姑压头上吧,我是无所谓,大不了嫁给闻嘉木,去闻家当未来女主人,换个地方作天作地,一样的。”
她懒得在这儿看人表演哭长城,临走之前甩下一句,“您如果还想我叫你一声爸的话那就别让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留在我们家。”
白昼是在白赫东暴怒之前跑出去的,她知道那番话肯定会把白赫东气得不轻,所以聪明地说完就遛。
谁想留下,谁就去受气呗。
有人说,儿女是讨债鬼,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父母和孩子的战争中,一定是更心狠的那方获胜。
谁先心软谁先输,所有,十有八九,都是父母先向孩子低头。
她今天下班得早,在家大闹一场后,开着车一路飙出来,城市里才华灯初上。
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却一时不知道去哪儿,脑海里闪过方才方仪护着方如岚的样子,她讥讽地扯了下唇角。
然后开车朝秦家方向驶去,好像无论长到多大的人,一旦有难过的事,最先想到的,都是妈妈的怀抱。
可等她到秦家时,却只有外婆和舅妈在家,秦守和舅舅都还没回来,秦奕心也不在家。
外婆笑呵呵告诉她,“你妈妈和裴叔叔出去喝咖啡去了,哎呀,我们以前那个年代啊,可不兴喝什么咖啡,现在我也不觉得这咖啡有什么好喝的,苦得很,还不如喝茶”
但凡有小辈过来,老人家都是十分开心的,拉着白昼絮絮叨叨说了好多。
看着老人家愉悦的样子,白昼隐藏起沉闷心情,跟着笑,“外婆,我妈和那个裴叔叔,是以前很早就认识吗”
老太太点头,“嗯,可不是嘛,上学那会儿俩人就是同学呢。”
她问,外婆便说,告诉了许多关于秦奕心和裴云盛的往事。
俩人算是正宗的青梅竹马,还是初恋对象,但后来裴云盛听从家里安排,读军校,投身于军旅事业,也是那几年变故,秦家和白家联了姻。
后来裴云盛也听从家里安排,娶了妻,生了个儿子,但夫妻感情不合,很早就离婚了。
不外乎有情人最终不成眷属的be悲剧,但白昼想的却是,她不过问那么一句,外婆为什么会跟她讲这么多呢
大概,是想提前打打预防针吧,老太太这些年看见自己宝贝女儿过得辛苦,嫁到白家跟守活寡似的,有个女儿,也不算听话,长这么大人了也没怎么让人放心
如今显然是有和初恋又旧情复燃的可能,白昼心想,如果秦奕心要再婚,她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虽然难过,虽然失落,但是,不会去阻碍,妈妈为了她,离婚三年了还瞒着这个秘密,和白赫东逢场作戏的那么多年,如今,秦奕心也该为了自己活一回了。
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双标妈妈如果再婚她支持的话,可爸爸那边算了,意义不同,那边是还没离婚就搞在一起的小三,还有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儿能一样吗
妈妈和裴叔叔,至少是离婚后才接触的,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没人要的孩子一样如果爸爸妈妈都各自有新的家庭的话她好像就变得很多余了啊。
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明显地感觉到了孤独,阴郁的情绪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也不想跟人说话,舅妈留她吃晚饭也不想吃,空着肚子就走了。
车流如梭,夜色将一切笼罩,霓虹闪烁。
抬头,看着远处大楼上的巨型ed屏,是傅时夜的一个奢侈品代言广告。
她看着屏幕上的人,怔怔出神,短短一分钟的广告,他在屏幕上,视线透过镜头看过来,那双瑞凤眼,冷暖感兼备,舒展又精致,具有攻击性极强的夺目感。
凌厉有之,明艳有之,俊秀有之,端雅有之。
似乎只要对视上一眼,就会被吸入漩涡,神魂颠倒。
所以,等她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到了明屿公馆外,房子黑灯瞎火的,傅时夜不在家。
车里闷得慌,她干脆下车,蹲在马路边上。
深秋的夜风寒凉,可这样吹吹风,能让心间的沉郁散去不少,但一直没吃晚饭,先前又大闹了一场,这会儿就开始觉得有些饥肠辘辘。
傅时夜回家时,是齐一鸣开车送他回来,今天的拍摄有一点小插曲,没那么顺利,也就耽误了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