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燃将他松开,说了声意味不明的“好”,转身跨步往外走。
“靳燃”裴行遇有气无力地在后面叫住他,带着一点不稳的颤意,“我答应你,离婚。”
靳燃肩背一僵,没有回头直接走了出去。
裴行遇脱力的扶住舱门才堪堪站稳,眼角已经红透了,靳燃给他注入了大量的信息素,自从分化以来他就在用抑制剂,后来失效也只是偷了一丁点信息素,没有这么猛烈的被注入过,甚至一连两次。
他教靳燃怎么催动信息素,怎么控制信息素,却没想到他第一次就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裴行遇顺势坐在了舱门口,将刀尖抵在地上撑着喘息。
靳燃給了他太多信息素,若在平时一定将他的发情期都逼出来,但先前给了他一个暂时标记,就像是死死地压住了亟欲爆发的发情期,让他五脏六腑都涨痛不已。
他没想到靳燃会对步虞的信息素反应这么大,暂时标记罢了,星际联邦允许义工存在,他们双方也都清楚这桩婚姻只是交易。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靳燃的易感期会将他的占有欲变得那么强,连别人的信息素都不许有,遑论被人暂时标记。
他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自己是oga,明显早就知道了却没有说,什么时候知道的
裴行遇试着回想了下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唯一有的就是那次他跟靳燃在禁闭室打架,因为自己刚过跃迁的冲击,又放了血加上被他的信息素刺激导致晕倒。
那次他醒来时靳燃并不在,只有贺星阑和孟如钱,如果是那次那孟如钱也知道他是oga了
裴行遇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怪不得孟如钱几次欲言又止,还跟他说“不管您是否相信,我不会害您,就像我始终相信您不会害我,我也只认一个人是紫微垣的最高指挥官。”
他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即便将来暴露了身份也不会影响任何一个人,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
他偷靳燃军装的事此刻就像是一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如果靳燃知道这件事裴行遇自嘲轻笑,紫微垣最高执行长官,背地里偷下属的军装安抚发情的自己,穿他的军装闻着他的信息素在自己的生态舱里颤抖高潮。
“司令,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出发”
裴行遇被通讯器里的声音拉回神,撑着手从地上起来,走到操作台边轻咳了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宋思深,你过来找一下靳燃,让他跟你一起走。”
宋思深沉默了下,“是,司令。”
靳燃含怒出了舱门,外面的空气干净而透彻,将他的心肺洗刷一便也将他暴怒的心神冷静了一点。
靳燃顺势坐在舱门边,单手撑住脑袋低下头去,眼前全是他通红的眼角和湿漉漉的眼睛。
裴行遇的腺体里并没有雨后青竹的气息,只有融合在石斛兰里的白麝香,他已经暂时标记过他了,oga是不能被重复标记的。
无论是暂时还是永久,在aha的信息素消失之前被重复标记会导致信息素紊乱,裴行遇没有紊乱的迹象,他身上信息素最浓的地方在手腕。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标记过他而已,他怕自己知道他是oga。
靳燃撑着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闻到他身上全是别人的气味就会怒成这样,全无理智地要把他标记一遍又一遍,当时他的脑子里真的想过把裴行遇彻底标记,让他彻底染上自己的气味。
耳边一遍遍回响裴行遇那句“离婚”,靳燃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如果不是裴行遇提起来,他都忘记了这茬。
离婚。
靳燃心里瞬间被刺了一下,本能排斥这两个字,脑海里又浮现出裴行遇被他压在舱门边动弹不得,只能轻颤承受他标记的模样。
他当时上舰来离婚裴行遇始终没有松过口,就连自己掐着他的脖子威胁都没有屈服,不卑不亢地说三年后不管成功与否都会跟他离婚,现在却主动提出离婚。
裴行遇被他气狠了。
靳燃闭着眼长舒了口气,胸口那股压抑却怎么也散不去,充斥着堵塞着,他试想了下裴行遇跟他去了星际婚姻管理局签字离婚。
裴行遇可能会冲他略一颔首算作道别,然后一别两宽,他回他的紫微垣,再被另一个aha拥有,嬉笑怒骂都给另一个人,与他再不相干。
靳燃倏地睁开眼,画面瞬间散去。
想都不要想。
裴行遇这辈子都得是他的
谁敢抢,他就杀了谁。
裴行遇在操作台站了一会,检查了下星际航道图和机甲防御网的反馈,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三花儿跳上操作台冲他“喵”了一声,正好踩在操控台上,裴行遇眼疾手快地将它捞下来,触碰到它柔软身子的时候眼前忽然浮现起靳燃坑方太白时的笑意。
归根究底,靳燃也没有做错什么,他被易感期影响的占有欲并不是他本意,恰恰因为这样他更觉得无法面对。
他以为自己隐藏很好的秘密早已摊开人前,他找步虞要信息素这件事是不是也可笑的很,靳燃冷静下来也许会觉得他根本就是放荡又下贱。
被标记了还去找另一个a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