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诶诶着追过去,见着向来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团子高高盘踞在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的周防尊头上,觉得身高可能就是使得小恩和自己分离两方(?)的罪魁祸首。
幼崽孩子气地就鼓起了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十束多多良捏着下吧,深觉应该用什么东西把这幅腿上绑定一个团子的王顶着一团史莱姆一样的团子低头和另一个团子对视的珍惜画卷给记录下来。
回到周防尊日常躺在沙发上小憩。
他其实也没睡着,毕竟耳边还能听到十束弹的吉他——青年的爱好一天一个样,好歹凭着兴趣还能努一把力学下去,因此现在弹奏的不仅和刚开始学时候的魔音催耳有了不小的区别,甚至能够说得上是悠然动听。
这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往沙发上一躺就占据了所有的位置,安静了两分钟,见他似乎对外界没反应,团子们就动作了起来。
最开始的是胆子最大的恩奇都团,小恩团选手凭借着体型优势跳上沙发,扭了扭看中周防尊胸膛那块空地就跳了下去,在青年的身上瘫成一团。
安娜凑到纲吉耳边说了什么,不过一会,这两只也凑了过去,围在青年头部附近一左一右,对视一眼就开始捏着周防那头好看又霸气的红发做手脚。
俩人之间还摆了个手机,由十束提供,放的是给芭比公主编头发的教程。
两个孩子编头发编的格外用心,还时不时凑到一起小声笑起来,活让一边看着他们的大人们捂脸也不知道是改走程序还是直接笑比较好。
纲吉因为和小伙伴的玩耍笑得眉眼弯弯。
在学校的时候他基本都是和男孩子们玩,虽然也看到过女孩子们一起玩插花之类的,却是很少加入到其中。现在这样一看,女孩子们的游戏也很好玩。
男孩子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身边的安娜显然也是这样想着的,看了一会也抿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出来。
说不出是为了挽救王兼友人最后的脸面还是考虑到了幼崽们的进食习惯,十束给孩子们烤了两盘小饼干。
自从兴冲冲买来用了两次后就失去宠幸的小熊脑袋模具被重新翻了出来,没过一会就变成了热腾腾还散发着香味的小饼干。
十束戴了手套去端出来,幼崽们一盘其他人一盘分好,转过身就见吧台上坐了三只“幼崽”,见他端着食物过去眼巴巴地看了过来。
另一边的少年们已经憋着笑滚成一团了。
只见顶着一头小辫子的周防尊大猫一样坐在吧台上,目光低落着,看起来很有一股唬人的架势。但只要相处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就知道他其实是在假寐。
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做到吧台边来守饼干了。
十束多多良想了下,也没给自己家的王开小灶再分一盘,就把幼崽们的这盘推过去,把大猫一样乖巧待着的家伙也划进“幼崽”的范围里面。
吃饼干的时候纲吉就抱着小恩团一起吃,吃着吃着幼崽诶了一声,小脸严肃地举起团子和那双豆豆眼对视。
“恩酱你……”他声色凝重,让一边的草薙竖起了耳朵。
然后听见后半句话:“你是不是……变重了?”
关于小恩是否变重的问题引来了一场大探讨。
抱过团子的人们得到端着小脸的纲吉的请求再抱一次,掂量掂量之后对照着记忆里的重量作出判断。
“重了吗?”
“似乎有一点?”
“我反而觉得轻了诶。”
“有吗有吗?”
“……实不相瞒我也……”
——问了一圈之后结果反而奇幻了起来,最后反而只能无疾而终。
纲吉抱着小恩团子叹了口气,环视一圈之后仿佛发现了华点,耷拉下去的头发也扬起来了些,要是换成猫科动物的话,大概就变成了飞机耳之类的形状。
他重新做了一个决定,让整个吠舞罗的少年们都抱了抱小恩团,用以记录现在的手感。
少年们对掂量这种非常规生物充满了好奇,故而气氛一时变得跃跃欲试起来。直到幼崽举着团子到了神色郁郁的少年面前。
少年低低啧了一声。
纲吉从小恩团后面露出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这一招历来百试百灵,就算是脾气暴躁的xanx,在面对幼崽这番讨好之后也会既往不咎,扭头将脾气发到别人身上。
但百试百灵的招数失败了。
垂下眼的少年难掩那股面容中的倦怠之感,见到幼崽这番动作,身周积聚起了所谓同伴们的视线,让少年从心底泛起不耐。
最后还是啧了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举起,却没去抱团子,而是捋了捋头发,看向主事的家伙们。
“年前的时候不是买过称重仪吗?”他说道,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一直看好戏一样的成年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一样,草薙去拿东西,十束就看好戏一样看他。
“反正都已经递到你面前了,就抱一抱嘛。”他笑嘻嘻地,权当没看见少年那副不耐的面容,嬉皮笑脸地叫那个被本人抗拒着的名字,“小猴子~”
少年人肉眼可见地脸黑了好几度。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抱了抱团子,如果忽略少年人那浑身的不情愿的话,想必这也是场十分美好的画面——软绵绵甚至还顶着小叶子的团子,和平日里阴郁倦怠的少年人,听着就是让小姑娘们捧着心大呼我可以的场面。
然而事实上少年也就接触了团子半分钟不到,短暂地抱过之后就交还给了幼崽,全程一副“老子就是不愿意”的面容,让不少对团子的手感念念不忘的少年们发出嫉妒的光芒。
只有一个人大大咧咧地走了上去,像是没看到伏见猿比古那副老不愿意的样子一样勾肩搭背,笑嘻嘻地问感觉如何。
纲吉将小恩团放在吧台上重新开始喂小饼干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男孩子想了想,托安娜的福,他最近在感受人的情绪方面微妙的进了一步——是连reborn见了都会赞叹一句的那种,因此感知到虽然现在也好先前也好再往前一点的时间也好,虽然少年都是这幅看起来对什么东西都十分倦怠的样子,但很显然,现在这份倦怠就是伪装而来的,实际上说不定有多高兴。
男孩子想了想,凑过头去跟安娜说了自己的新发现。于是银色长发的、穿着新裙子的小公主也看过去,举起她的红色玻璃珠观察了一会,矜持地收了回来。
“我听姑妈说过,”她小声说道,“这就是傲娇。”
纲吉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惊奇地瞪大眼,又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区别之后凑过去,谦逊地询问。
女孩子抿着嘴,不难看出来是高兴的样子。
她矜持地拉了拉周防尊的衣角,青年低下头和她对视了两秒——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流的——就掏出了手机给她。
安娜熟练地搜索出[傲娇]的词条递给纲吉,颇有一种此等概念尔等凡人自行了解的气势。
纲吉抱着手机看了一遍,连小恩都慢吞吞爬了过来,看着一起点了点头。
男孩子将手机交还回去,在肩头上的小恩碰了碰他之后露出了奇妙的表情。
“原来如此……”他捏住自己的小下巴,露出福尔摩斯一般的表情,“原来吉尔就是傲娇啊……我知道了。”
栉名安娜探过头,对这个名字表达了疑问。
纲吉就回答:“是纲吉和小恩的朋友哒!唔,就是安娜酱说的[傲娇]哦!”
原、原来如此!
安娜点了点头,缩回周防尊身边去。
关于小恩团体重的大讨论就夭折在伏见猿比古科学化的、毫无人情味的测量提议当中,纲吉给小恩团称了称重量,像是在家里画身高线一样认认真真地记了下来。
被这样关注着的中心团打了个呵欠,连叶子都没怎么动作。
这样子奇妙又日常的生活一连过了好几天,远在九州某地的草薙母亲和奈奈妈妈一通电话打了回来表示姐妹团还要再游玩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拜托孩子们相互照顾。
纲吉就又留了几日。
这些天如果时间太晚或者直接在酒吧睡过去的时候纲吉就直接睡在了hora,家里的睡衣之类的也带来了几件,和周防尊挤成一团或者把青年可怜兮兮地赶去沙发的情况也并不少见。当然,留宿更多的情况是小恩团就赖在了周防尊身边,纲吉没有小恩也不会去,安娜闻言眼睛一亮就矜持地挨了过来,反倒显得一个劲劝导纲吉回去的草薙像是坏人。
也就随着孩子们去了。
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
月光照耀了黑暗,被厚实的窗帘挡在窗外。
纲吉眨眨眼,坐起了身。
周防尊在另一个房间,小恩团近来就很喜欢半夜偷渡过去,再在早上的时候回来,故而也不在纲吉身边。
男孩子似乎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侧耳听了听,似乎确实有什么声音。
纲吉坐起身,也蹑手蹑脚地偷偷离开了房间。
在二楼就看到了正在下楼的女孩子,纲吉揉了揉眼睛,也跟着下楼去。
穿着红色小洋裙的女孩子缓缓走着,银色的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流光一般,让人产生一种遥远的距离感。
纲吉心下打着小鼓,咬了咬嘴唇。
“安娜酱?”终于,他说出了声音,“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