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画面还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想起便是一阵骇人的寒意。
今日处理完政务尚早,皇帝便早早回了太清殿。
谁知太清殿没有仙女身影,宫女只说出去玩了,尚未回来。因她最爱无事闲逛,彼时也无人生疑。
可都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往日里最盼着用膳的人还是没有回来。
宫人一遍遍回禀,皇帝始终点头,俊脸不见情绪,更不置一词。
直到方才
约莫两刻钟前。皇帝忽然抬手,免起了左臂衣袖。徐德安不明所以,也顺着看过去。只见皇帝淡淡盯着手臂某处,紧接着诡异的事便发生
那手臂之上,凭空开始出现一道血痕。
先是开了个头,随后越划越长,最后到了血肉外翻的地步。
明明这殿内只有他二人明明皇帝什么都没做徐公公吓得两股战战,只觉周身直泛凉意,瞪大了眼睛默念数遍佛。
他骇然出声,叫了一声陛下。
皇帝却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淡淡道“无碍,莫要大惊小怪。”
他仿佛知道自己会受伤徐德安意识到了这一点。
对于这伤,皇帝没有宣太医处理,径自拿了一条帕子包扎,随后又将衣袖放下,无事发生的模样。
再然后便是仙女回来。
徐公公以为他会发怒,可他全然没有动怒的迹象。
饮溪自认受了劳累,居功甚傲,底气十足的要求御膳房再做几个糖蒸酥酪送来。
扫荡完桌上的饭菜,也该到了往日里休息的时候了。
她今日确实累了,吃完也顾不上要封戎陪着她玩。等着仔姜为她洗漱,拆了发髻便钻进了被子里。
饮溪闭眼前看了一眼烛火前的封戎,声音里已有了睡意“我先睡了噢,你要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封戎淡笑着点头,遣人灭了最亮的几盏烛火。
“睡罢,等你睡了我便去睡。”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舒服的翻个身,抱着被子毫无负担的酣然睡去了。
宫女们照例鱼贯退了出去,内殿只剩徐德安一个伺候的。
封戎坐在桌旁静静看了她的背影许久,看到她彻底睡熟了过去,已在梦里会了周公。
他起身,一步步往床边走,最后在她身边坐下。
封戎握住了她的左手,撸起一截白色中衣。他看到上面深深的红痕,已止了血,可布在这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瞧着还是狰狞碍眼。
他顿了顿,出声“徐德安。”
“奴才在。”
“过来。”
徐公公将头低下,快步移至床边,不敢看账内一眼。
皇帝却下令“抬起头来,看。”
徐公公一惊,可还是狐疑着缓缓抬起头来。
他握着那节手臂,就在他眼前。封戎盯着他的双眼,问“你看到了什么”
徐公公只匆匆略看两眼,不过是一截光滑的手臂,什么都没有。他又将视线收回来,实话实说“奴才什么都未看到。”
封戎没说什么,又将她中衣穿好,手臂放回到被褥之中。
年轻的帝王坐在床前,姿势不变,看着床榻上的人,黑眸中有浓浓的情,还有更多复杂的东西。
他探手,将床头之下的床沿细细摸了一遍,又去摸内里。
徐公公看着,心中除了惊疑还是惊疑。
封戎摸过了一遍,又吩咐徐德安“你看看床下。”
徐公公如言做了,一撩拂尘,笨拙的跪了下去,探头去看床底。
借着一点淡薄的烛光,他四下扫一遍,看到角落里一只灰扑扑的锦囊。探手费劲拿出来,双手奉到皇帝面前。
“陛下,这是才床底找见的。”
封戎瞧着毫不意外。他接过那锦囊,看到里面的东西,捏出了一颗,又收紧,重新递给他。
“放回去罢。”他抬眸看着徐德安,轻声道“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中已出现了预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