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刺激诸多对头,侯夫人常常在人前说自己大儿媳如何如何孝顺,如何如何乖巧。
譬如给她捏手揉肩,嘘寒问暖,再细心体贴也不过。
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侯夫人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幕,安夫人过来兴师问罪她不好好待她女儿
“不是你想的那样”侯夫人想要解释,然而安夫人的眼底一片冰冷,显然根本不会信她一个字。
侯夫人顿觉头痛。
是了,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过,且不止说过一回两回,安夫人肯信她就怪了。
而她打赏那长青公子,也并没有把钱花到外头去,可是这些内情,怎么教安夫人知道好呢
将大儿子和大儿媳经营话本子的真相说与安夫人听侯夫人觉得不妥,大儿媳很是认真嘱咐过她,不许说与第四人听。
倘若可以叫安夫人知晓,大儿媳自己就会说了。
顿了顿,她只好道“亲家母,其实我都是我都是吹的”
“呵”安夫人冷冷一声,根本一个字都不信,目光如刀地看着她“老天长着眼,说过的话不算话,可是要遭报应的”
说完,冷冷转身走了。
当初两家结亲的时候,侯夫人再三保证,会好好对她女儿。哪怕贺文璋去了,她也会好好对待颜儿。
如今才过去多久贺文璋的身体一好,这女人便忘记当初答应过的话,欺负她女儿
安夫人气得不行,可是女儿已经嫁过去,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她便是插手都不方便只得敲打侯夫人一句,叫她知晓,颜儿背后可是站着娘家呢,他们忠勇侯府别过分
再多的,她却是做不了了,谁叫颜儿自己都不回娘家来诉苦让她想要替她讨公道,都师出无名
安夫人积了一肚子的气,走了。侯夫人回到府中后,也是好笑又无奈。
遣下人把大儿媳叫了过来。
“我今日在御史府中见到了你母亲。”她一脸慈爱的笑容,拉着于寒舟的手说道“你母亲同我提及你,十分想念的模样。你也有许久不曾回去看一看了吧不如挑个时间,回去瞧一瞧”
于寒舟便点点头“好啊。”
她是很想跟娘家人维系感情的。只不过,古代女子轻易不许回娘家,所以她只是常常使人回去问好,送些礼品,自己却不怎么回去。
此刻听侯夫人提起,顿时顺水推舟应下。
侯夫人看着她痛快应下的模样,忍不住想道,这孩子实在是傻气,她说什么她就应什么,真叫人喜欢。因道“我前些时候得了些上燕窝,品相不错,一会儿使人拿一些给你,你替我向安夫人问好。”
“我会的,谢谢母亲。”于寒舟起身行了一礼。
有了侯夫人的话,于寒舟回娘家就很方便了。
贺文璋知道后,便要跟着一起去,被侯夫人给拦住了“你去做什么颜儿难得回家一趟,要同她母亲、哥哥嫂子说说话儿,你若去了,还要分心照应你。”
“是这样吗”转过头,贺文璋就拿话问于寒舟,“是母亲说的这样吗”
于寒舟心想,侯夫人一般不插手干预他们两个的事,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不想贺文璋去了。
于是她道“倒也不是。不过,咱们天天在一处,偶尔分开一天也好,等我回来,你会特别高兴见到我。”
贺文璋不认同地道“怎么叫天天在一处大前日你才出门应了薛小姐的邀,出门做客。再往前,你被江大奶奶喊去赏花。再再往前”
“好了好了,这不是要取材吗”于寒舟一本正经地道,“不然你话本子里的女主人公,怎么能丰富起来”
他每次写话本,女主人公都是比着她来塑造的,看得多了,很容易让人腻味。因此,多种多样的女主人公性格就很有必要了。
当然,于寒舟出门取材是假,出去玩才是真。但贺文璋从来舍不得戳穿她,只将她抱起来,往里间走去。
腻歪一番。
“还有四个月。”气喘吁吁之际,贺文璋放开了她,仰面躺在床上,拉过她的手,缠绵地五指交握,数着日子“再有四个月,就到了常大夫说的日子。”
常大夫临走之前说过,待到明年开春的时候,两人就可以圆房了。
此时已是十月份,他熬了又熬,这一年终于快要熬过去了。
“那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于寒舟知道他此时禁不住招惹,却仍是坏心眼地趴他身上,“若是病了,指定要推迟。”
贺文璋这一年来,一次也没病过,把自己照顾得极好。于寒舟还吹了风,头痛过,腹泻过,小毛病了几回,他却一次也没有。
“我会的。”他极郑重地点头。
他绝不会再生病了。这一年来没怎么吃过苦涩的药汁子,只吃常大夫配的养生的药丸,他再回想曾经日日吃苦药的时候,简直再也不愿意回去了。
哪怕媳妇喂他吃药,一勺一勺的喂,他都不想吃了。
夫妻两个又说了些话,便歇了。
次日一早,于寒舟乘坐马车,往安家而去。
到了安家,于寒舟才明白过来,为何侯夫人哄她回娘家,又不许贺文璋跟着。
“你这窝里横的东西”安夫人见了她,便指着她骂,“当初在家里何其霸道到了夫家,面团子一样,受了气也不知道吭声,叫人把你搓圆揉扁,没出息的东西”
幸好贺文璋没跟来。要不然,此刻怕不要被安夫人拿巴掌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