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咏算是认栽了。
他和邢烨然,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真跨出最后一步之后,他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否认爱上邢烨然。
昨天晚上他自己都记不清一边亲吻邢烨然一边说了几次“我爱你”。
就算他恼羞成怒地说“你不是和我分手了吗我们又没有正式重新谈恋爱。”,邢烨然则回复他“你的意思是你会和陌生人吗”。
使他更加恼羞成怒。
邢烨然的手段太高超了。
薛咏仔细想想,不管往哪走,都会落入邢烨然的圈套,他怎么就那么蠢呢
但他还是留邢烨然住了一宿。
薛咏去洗澡,可是下面太疼了,前后都疼,还有伤口,不能冲澡,最后只能勉强擦洗一下。他看看挂着的铁环耳钉,觉得自己之前真的疯了,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邢烨然,他坐在马桶上低头看了半天,想自己摘下来,可是摘不来,碰一下就疼得他直吸气。
薛咏洗完澡,因为屋子里开了暖气,换了比较宽松的t字背心和沙滩裤。
薛咏脖子上挂着毛巾,湿漉漉地走出淋浴室,仍皱着眉,跟邢烨然说“你进去洗澡吧。”
薛咏身上遍布吻痕,这样半遮半掩反而显得欲盖弥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y糜诱人的味道。
邢烨然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含糊地说“哥,你怎么洗了那么久”
薛咏正用毛巾擦头皮,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用毛巾不轻不重地抽了他一下“你他妈全都弄在里面了。”
邢烨然不敢说话,赶紧溜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薛咏还坐在沙发,手肘支在沙发把手上,撑着腮,斜歪头,正黑着脸盯住电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节目看进去。
邢烨然在他身边坐下。
薛咏头都没转,轻声说“滚。”
邢烨然没滚,只是稍微坐远了点,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他偷偷看薛咏,薛咏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稍微张开腿坐着,微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薛咏的侧脸线条尤其冷峻硬朗,看上去是真凶。
像一只正在呲牙哈气、全身炸毛的大型猫科动物。
邢烨然问“哥,还是吃片止痛药吧。”
薛咏真想把电视遥控器砸在他身上,猛地回过头,眼角泛红地瞪着他“你给我摘掉”
邢烨然特别乖巧老实地说“不摘。”
又说“我好不容易才戴上去的。”
薛咏外厉内荏地威胁他“你不摘我就揍你了啊”
邢烨然的态度简直是躺平任打,表示“那你揍吧。”
薛咏都不知道当年那个豆芽菜一样的就知道臭脸骂人的小孩子是怎么长成这样的手段太可怕了。
需要他放下身段的时候,他可以完全不要脸皮;必须强硬的时候,他又能震慑住自己;在他动摇的第一时间就施以柔情;当他惹上麻烦,邢烨然也只站在他身边。
他根本玩不过邢烨然。
邢烨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黄毛小子了。
薛咏还真不能揍他,主要是,揍了也没意义。
他现在很害怕使用暴力,要是能一辈子都不用再使用暴力就更好了。
薛咏问他“你威胁了廖昆什么”
邢烨然说“没什么,就是你当年教我的那些。只是你因为于心有愧,所以你才没想过要用强硬的手段对付他而已。”
邢烨然停顿了一下,挺难听地说“哥,像这种角色,以前根本威胁不到你。”
薛咏哪能不知道,他沉默了片刻,钝声说“那谁让我害了人家呢我差点打死过他一次,又差点打死他第二次。”
邢烨然很冷酷地说“他活该。”
薛咏不想和他再谈论这个话题,问他“你错过了飞机,怎么办重新买机票吗”
邢烨然说“没关系,我跟我导师请假了。”
薛咏愣了下,问“请什么假”
邢烨然说“婚假。”
薛咏瞬间涨红了脸“你说什么呢”
邢烨然轻手轻脚地靠过去,对他说“哥,你也出国吧,我会帮你搞定推荐。在国外男人和男人可以结婚,有法律效益。把我完完全全变成你的吧,你可以合法拥有我。”
薛咏面红耳赤,心跳鼓噪,邢烨然太会勾引人了,他情不自禁地想起灯光昏暗的狭窄车内,伏在他身上、下颌脖颈低落汗水的邢烨然。
年轻男孩子的美色真可怕。
薛咏觉得自己应当心情很乱才是,但从警察局回来之后,所有的乱线都像是被一刀斩断,只剩下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