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轻轻地贴在顾良夜的嘴唇上,像是一片花瓣翩然而至。熟悉的雪松味扑面而来,顾良夜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亲昵地凑过来,与自己紧紧地贴在一起,经过昨夜,两人的嘴唇都有些红肿,这样紧贴着,其实有些痛了,但是纵然疼痛,顾良夜也没有一下子推开她。
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
一分钟的寂静之后,顾良夜退开一些,微微地喘着气:“太快了。”
快吗?
楚忱在心里叹息一声,哪里快了?太慢了才是。她等这一天等了五年,五年,将近两千个难熬的日夜,直到今天,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再靠近她的良夜。
真的不快的。
她欲语还休地看着顾良夜,伸开双臂,抱住了女人,两人的柔软贴合到一起,陌生的触感让顾良夜悄悄地红了脸,而楚忱则泰然自若地抬起头,轻轻地蹭了蹭女人的鼻尖。
是那样的自然,好像已做过很多次。
不是接吻,正是恰好的尺度,顾良夜垂眸,抱住了她的脑袋,手指陷进她深黑微凉的发里,有些笨拙地、也蹭了蹭她。
不知道这个简单的动作又扯动了哪根心弦,楚忱的眼眶微微地发红,她努力把眼泪憋回去,认真地与顾良夜对视:“我今年二十四岁。”
顾良夜听见这话,便知道楚忱要做什么了,她期待着看着楚忱。
“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了,没有别的什么亲戚。以前本来还有我爸,就只有他,我十九岁的时候,他因病去世了。”
也就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意思了。这大大出乎了顾良夜的意料,楚忱平时看着那般张扬自信,明明像是受尽宠爱而长大的,却原来,亲缘线如此单薄吗?顾良夜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探究,只有担忧。
楚忱看懂了她的眼神,吸了吸鼻子,无所谓道:“我爸他对我不好,所以他走了我也不伤心。他对自己也不好,所以他走了我也不意外,他生了重病,一直以来都很痛苦,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你不要觉得我绝情,我、我会对你好的。”
她想起父亲,面上说的轻松,心中却也止不住地刺痛,那个男人养了她十九年,父爱她不是没有感受过,她也曾经很爱她的父亲楚铮,可是后来,她才知道一切的善意都不是无来由的。
除了这身骨肉,她的一切都来源于楚铮,吃的、穿的、用的,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手把她养大,她本来以为他是她唯一的亲人,深深地信赖着他,然而在他心里,也许只有那个早逝的妻子吧,他收养自己,也是为了完成对方的遗愿而已。
顾良夜也看出楚忱眼底的难过,知道她只是个嘴硬的小姑娘,也并不怀疑楚忱的感情。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来,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发丝。
楚忱等心情平复一点,又继续道:“我的身体很好,双s级的体质,虽然后来因为一些意外而下滑了,但是经历过几年的调养,现在也还是很不错的。”
楚忱是很聪慧的一个人,先前顾良夜说的那些话,说一次,她就记得了,也知道了在顾良夜心里,恋爱的一开始应该做什么,于是便依样画葫芦地,跟顾良夜介绍自己。
介绍她自己。
超脱了时间的界限、越过曾经的那段亲密无间的感情,她把自己对顾良夜重新介绍一遍,纵然她们俩原本可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但是姐姐失忆了嘛,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第一次”。第一次相遇、第一次握手、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甚至于恋爱也成了头回,这在知情人看来也许有股淡淡的怅然。
但是没关系的,楚忱心想,姐姐忘记了她也没关系,忘记了,就重新再来一场恋爱。
不过是从头来过。
她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等回或是找回姐姐,然后,重新恋爱,她有越过一切高山的决心也有等待五年的耐心,终究能跟姐姐重新开始的。
顾良夜自然知道这个总像个小火炉的女人身体好,她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我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资质,我不是因为知道了你是双s级才这样的,也不会因为你体质的变化而改变什么。”
楚忱知道,姐姐以前还总抱怨她精力太好呢,但她只当不知道,暧昧地对顾良夜眨眨眼:“这个很重要的啊,顾老师,可不能不在意哦。”
顾良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假装没听懂。
楚忱又开口,诚实道:“就是就是我的信息素可能有点问题。我的腺口其实是有些萎缩的,导致信息素无法自然地散发出来,这也是我体质变弱的原因,我本来以为还需要治疗,但是昨天晚上我的信息素好像又能出来了,虽然是偏向攻击性的那种,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应该是向着好一点的方向发展了。”
顾良夜一怔,她不知道原来楚忱的毛病出在这里,现在知道了,她也不是很在意,反而觉得有种冥冥之中的注定感,她的信息素不也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