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稍晚,韩惠竹带了洗漱用品和一个姓曾的律师去探视韩海,然后又到公安局了解了关于韩海的全部情况,最后两人回到韩家。
韩家人都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她带消息回来。
“怎么样?”
韩惠竹刚到家,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徐秋兰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情况来了。
其他人的目光也全聚到韩惠竹身上。
韩惠竹替曾律师和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完后,曾律师告诉韩惠竹他们,情况很不乐观,因为韩海牵涉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案子,不过他会尽力帮忙斡旋的。
当然,韩海的案子,如果能找到控诉者,私了比较好。因为韩海在仪水县也算是公众人物了,还是生意人,这样的案子拖得越久,对他的名誉损失就越大。即使最后能赢,造成的名誉损害都难以挽回。
听到曾律师的这些话,除了韩惠竹以外的韩家人听了都松了口气。因为他的话听着,韩海被救出来的希望还是有的。
唯独韩惠竹仍旧忧心忡忡。她找的这人水平已经很高了,也能说到点子上。但现在只是严打初期,他尚未意识到这是一次严打,持续三年多的严打,小案当成大案办,大案更往重案办。
她二哥想脱身并不容易,但无论如何,他们必须尽快将她二哥捞出来,否则就来不及了。
送走了曾律师,韩惠竹直言,“刚才曾律师的话咱们都听见了,如果想尽快将二哥救出来,我们必须去找控诉者求情,私了,让他们撤诉。”
这个谈何容易?刚才曾律师详细说了,韩海一共牵涉到了三个案子中,其中两件案子控诉者分别是周惠兰和周郢,另一件是小案子,韩海曾经的一个对手。当初这人和韩海竞争一起工程,被韩海设计,他的施工工地出了意外,有员工从高空摔下瘫痪了,被质疑施工安全做得不到位。后来韩海的工程队从竞争中胜出。之前那位对手就怀疑那意外是韩海制造的,只是一直都没证据,最近他拿到了一些边缘化的证据,于是不管不顾,直接去公安局报了案。
可以说,这三个人都是老二得罪过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答应撤诉?
“试试吧,总得试试对不对,总不能我们啥也不做,眼睁睁看着二哥入狱判刑吧?”韩惠竹也知道难度很大。
最终,他们商议好了,回大兴村求周惠兰和周郢。
此时韩二嫂心里真的恨毒了韩惠竹,对他们的行动并不抱任何希望。
韩惠竹交待着,“这次我们去大兴村,主要是求他们撤诉,高抬贵手谢二哥一条生路。我们姿态一定要放低,态度一定要好,不能吵,吵打骂都是没用的。”
韩永福点头,“这个我晓得的。”
韩惠竹想了想,视线落在她妈身上,“妈,你别去了,就在家等消息吧。”按理说,她也不应该去,她不是怕事,而是她去了,恐会适得其反。其实最适合去的人是二嫂和她爸,她大哥大嫂也可以去。
韩永福附和,老婆子那性子,去了容易坏事。
“可是你们让我留在家等消息实在是太煎熬了。”徐秋兰叹息着说道,“让我去吧,我保证不说话。”
韩惠竹知道这样不行,有些人即使不说话,她的存在都会让对方感到厌恶。她妈和她于李桂香他们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爸,你和二嫂大哥大嫂一起,我陪我妈在家等你们消息吧。”思来想去,韩惠竹还是觉得这样胜算会比较大。
周永福也知道,老婆和小女儿不适合去大兴村。
韩惠竹有所不知,周惠兰一家子恨韩海也恨她这个既得利者,对韩永福的恨也是不遑多让的。特别是李桂香,她对韩海和韩惠竹有多厌恶,对他这个生而不教的生父就有多迁怒。
“可是,我们都不会开车。”韩大哥提醒。
韩惠竹抚额,她把这事给忘了,“这样吧,妈,你留在家,爸,我载你们到大兴村吧,到时我不下车,就在村口等你们。”
韩惠竹将他们送到大兴村入口,就放他们下来了,她没将车子开进村。等他们下车后,她也没在这傻等,而是
利用这段时间,她直接开车去了公社,凭着交情借用了他们的电话。
京城大学
钟国栋花了一段时间才平息掉他姐上次来看他时和他提起生母的近况所产生的复杂心绪。他想通了,这样也好,他亲妈有本事,他姐跟着她挺好的。他就好好孝顺他爸和他妈。
接着,他就接到他后妈打来的哭诉电话。
“国栋你回来吧,你舅舅被抓了,你回来帮帮妈妈好不好?”
钟国栋一听就急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如此失态,当下他什么都顾不得了,飞奔去教学楼找他导师请假。
他导师非常不赞同他再次请假,虽然他上次请假后回来拼命补课,把进度给追上来了,但这样频繁的请假对学业真的会很有影响,况且他才大一啊,又不是大三大四,基础已经足够稳固。
但钟国栋坚持,又是家长让回去的,导师只能无奈同意批假了。
那厢,韩惠竹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到外国语学校找周思恬。
周思恬接到韩惠竹的电话,很是意外。
“思恬,你二舅舅被公安抓了,你能回来一趟吗?帮帮妈妈。”
周思恬沉默了半晌,问道,“他因为什么原因被抓?”
韩惠竹一时哑然,好一会,她才道出韩海被抓的原因。
说完了这个,韩惠竹小心翼翼地道,“思恬,你二舅这十八年来也很疼你的对不对?”
“韩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韩海牵涉到犯罪,我不觉得我能帮得上什么忙。”
韩惠竹急急说道,“能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帮得上忙的。”
怎么会觉得帮不上忙呢?这段时间她算是琢磨明白了,她堂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有点小执拗的温柔姑娘了。她心狠着呢,生活了十八年的丈夫,说出卖就出卖了;在那里生的儿子,说不要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