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车没有人,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的张家村,好像一座死城。
明天他们真的要去迁祖坟么
小海心里总是有一种明天会发生什么大事的预感。
“姐姐,酸汤面馆的张老板”小海突然开口,“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么死在仓库里的几个孩子,是从后门的通风口里爬进去的。可是当他们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通风口那里停了一辆切诺基,怎么样也推不开。”
“是因为这个这些孩子才憋死在仓库里的,对么”
茉莉微微笑“是。”
小海抿了嘴唇,停了两秒。
他们之前也说过,不论是谁拿走了那把车钥匙,都是造成赵大和钱二没有办法去挪开那辆白色切诺基的原因。
如今车和钥匙,是面馆张老板交给张总去卖的,是不是说明拿走了车钥匙的那个人,就是面馆的张老板
会不会就是因为张老板拿走了车钥0
匙,又因为一直在山里找孩子,而没有及时找到那辆切诺基在哪里,所以才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小海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他们不敢承认呢这个张老板不是在孩子出事之后,表现得特别伤心吗不是他们告诉老村长女鬼作祟的事么后来去廖家村捉鬼的时候,他们不是最积极,走在队伍最前面么难道他们都在表演吗”
“越是这样越能证明他们的心虚。”茉莉轻声说,“人们在犯了错之后,总会尽力地为自己的错误寻找借口。自欺欺人的结果,就是到了最后,也许连他们自己都开始相信孩子的死因是鬼怪而不是自己贪婪造成的意外了。”
“永远也别太信那句虎毒不食子”茉莉摇头。
越是知道自己的凶手,越是要寻找其他“凶手”来为自己脱罪。
走过那么多地方,看到过那么多惨剧。
每一次对死的尊重,也许最终都会演变成对生的维护。
每一次对生的敷衍,也或许会导致一场死亡的结局。
“睡吧,小海。出来四天了,等到明天一切结束,你也该回家了。”茉莉温柔的声音一如既往,淡淡的香气在小小的房间里蔓延。
是啊,如果明天真的可以还廖花儿清白的话,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
他可以回家,那么茉莉呢她是会留在家乡,还是会和他一起再次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洗头房
“你会和我一起回去吗,姐姐”小海鼓起勇气问,大气都不敢喘,竖起两只小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
可是她却没有说话,直到很久以后小海闭上了眼睛,昏昏陷入了梦乡,她也依旧一个字都没有回答。
正午十二点,金黄色的太阳被浓厚阴暗的云层遮得严严实实,连一丝金光也没有露出来。
詹台却穿得金灿灿的,一身明黄色的道袍罩在瘦削的身上,肩膀宽阔,袍角被阵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站在红色的高台上,神情肃穆,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张家村的祖坟比廖家村看起来要宏大许多,一个个隆起的坟包前树着黑色的石碑,一排排白色的字迹篆刻在黑色的石碑上,有些已经看不出字迹,有些却还新鲜地刻着一个个名字。
詹台就站在小山一样的祖坟之前,在远方传来依稀的雷鸣声后,猛地高举金刚杵,直直向天。
“净地认基,祭祀加持。天龙地财,南北四方,九垒高皇,土府神煞,诸神启请,三献酒仪,上禀祭土动工,以祈动土大吉”
他的声音冷酷,每说一句话后,都将金刚杵狠狠敲打在白骨梨埙上,发出叮的一声巨响。
梨埙幽幽,震荡的回声仿佛恼人的蚊嗡,让每一个人都坐立难安。杰i哒
数条长凳摆在祖坟前,高台底下黑压压站了一排人,露出或紧张或好奇或不屑的种种神情。
张总坐在正中间,一脸尊敬地望着高台上的詹台。
詹台终于开口“今日请大家来到这里,只为了一件事”
他垂下眼睛,从身后写满红符的黄色布袋里,掏出一块鼓鼓的红布。那红布被他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拆开,仿佛在拆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似乎认出了红布中包裹的物件。
詹台唇角一勾,雷霆震般猛地将红布里包裹的那颗雪白的头骨砸在了黄土坟前,声如洪钟,昂首挺胸。
“真相大白,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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