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哥儿来信了?诶,怎么有两封?”
沈全道:“可能是第一封先寄,又有想说的,这路上耽搁,一起到了。”
沈全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家里头到处都是木料,看着儿子寄回来信,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
方氏跟在他身后,期盼着说道:“快看看儿子都说了什么?”
沈全坐下来后,先拆开一封,赶紧看了起来,一目十行下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方氏看着焦急,忙问道:“儿子都说了什么啊?”
沈全神色复杂:“儿子说,文家想把千金嫁给他,是文先生的侄孙女。”
方氏极为震惊,结结巴巴道:“那,文先生的侄子不是五品京官吗?这咱们家,能配得上吗?”
沈全也是极为担忧的,道:“后面还有,我再看一看。”
沈全把剩下一页都看你完,对上方氏又惊又忧的眼神,道:“儿子在信上说,是文家瞧中了他,文大人膝下有两女一子,长女已定下亲事,想说给他的是次女,也是嫡女,来问我们的意见。”
“咱们家配得上吗?”方氏又问了一遍,就短短几分钟里头,她脑子里就闪过了许多,一会儿担忧自己儿子被厉害岳家欺负,一会儿又担忧娶个高门媳妇瞧不起他们。
“这事儿还是文家先提的,论门第,咱们家肯定比文家差远了。可是文家先提的亲事,若是我们提,才得考虑配不配得上。我们家是高攀,可文家乐意,就无所谓配不配得上了。”沈全说道。
方氏道:“可文家怎么就瞧上我们儿子了?虽说儿子哪儿都好,但文家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看中咱们家,这是下嫁。”
方氏挺不喜下嫁这个词儿的,平白也就比别人矮了。对这门亲事,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很显然,这亲事对儿子肯定有好处,首先娶了文先生的侄孙女,文先生肯定对儿子更上心,再有个做官的岳父,也有靠山,可作为一个婆婆,天生的,就怕娶个媳妇压自己一头。
沈陵就是怕沈全方氏多想,介绍得都很详细,沈全道:“这你就放心,文先生也不会坑自己的学生,文小姐体貌端庄。我猜可能是文家瞧中了我们陵哥儿的潜质。”
沈全还是挺意动的,毕竟文家女肯定比别人要好得多,又有文先生在中间做媒人。最主要,这门亲事对儿子有好处,是他们家占了便宜的。但沈全也是有顾虑的,娶高门媳妇,首先这聘礼就不能和乡下一样了。还有就是他们家比亲家矮一截,会不会欺负他儿子?
沈全把另一封信给看了,那封信写得早,是给他们问好拜年的。
夫妻两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拿着信去找沈老头沈大沈二了,这事儿在沈家自然也引起了震动,连沈老头也拿不定主意。
沈老头道:“咱们家今非昔比,全靠铁娃,这些我们也不懂了,不如看铁娃怎么想的,他若是对这门亲事乐意,那就定下来。”
沈全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在这边啥也不清楚,儿子靠谱也比他们懂得多,还是看儿子怎么想的。若是文家是真心地看中他们家陵哥,他们也就真心求娶。
不过又有了一层忧虑,若是娶文家女,儿子能得到更好的指点,肯定得在京城买栋宅子,聘礼、成亲,也不知道文家想要多少聘礼。
沈全把家里大额的银票都给塞进一件衣服的夹层,写了一封信,一起寄了快邮。
“咱们估摸着得进京一趟。”沈全说道。
方氏这些日子也是茶饭不思,颇为忧心:“是啊,哪有亲事孩子自己做主的。”
“不,显得我们郑重一些。陵哥儿这样和我们说,肯定也是觉得这门亲事可以考虑,文家都是厚道人,文先生待儿子不必说,不然咱们儿子能这么早中举人?对了,去了京城,别叫孩子小名了,凭得让人笑话,咱们乡下喊喊没什么。儿子还要脸面。”
方氏忙点头。
沈全和方氏也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去一趟京城,肯定不能是女方过来,只能是他们过去,议亲议亲,双方亲长都在,才叫议亲。
沈陵收到回信已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虽然老师师母待他如常,可沈陵还是别扭了好几日。文家也没有逼迫他,让他和家中商议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