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两人重逢,这个时候他们的地位已经完全颠倒,就从这里开始读吧”
刘强说完,演员们低头狂翻剧本,手动跳过了那场让人脸红心跳胆战心惊的描述文字。
时间一晃而过。
整整七年里,邵咸白天在战场上拼杀,受伤养伤的时候就会回军队参与研发作战武器,没有一天闲下来过,他将徐南这个人埋葬在心底。
那就像是一个血淋淋的口子,他掩耳盗铃,从来都不敢去碰触,只是想起来就觉得心脏被人揪住,痛的人一下子都呼吸不过来。
直到有一天。
“长官今天转过来的那批医疗兵,其中有一个小医疗兵简直就是我二三十年来梦里的恋人,我就想问问队里能自由恋爱不”
“不能。禁止谈恋爱。”
“邵咸,看在好几年朋友的面子上,通融一下嘛。你把我分到他的医疗名额底下,我不和他谈恋爱,就撩,大不了战争结束再谈。”
“不行。”
“啊呀你这个人太死板了啊,那个医疗兵看起来不经撩,不是我的话,也会落入别人手里。”
“不行,作战中途禁私情。”
“啊我的徐南宝贝,都怪我这个魔鬼上级,搞得哥哥都不能宠爱你了”
“你说他叫什么”
“咔”
导演这个职位,再温柔的人也会变得无比暴躁、脏话连篇。何况刘强本身就不怎么温柔的性格,他忍了又忍,又不敢骂肖琅,只能两权相较择其轻,扭头去骂肖琅的对手戏男演员。
“顾子骁,你怎么回事”
顾子骁无辜死了,他茫然的抓着剧本“啊我刚刚没有漏读句子呀。”
“你是不是傻逼情绪全带错了。进了剧组还要我教你怎么演戏吗前面台词你要表现出对徐南的爱慕以及心动,这个反应才能让邵咸好奇。可是你怎么搭戏的,邵咸一点也不好奇啊。还有后面宠爱那段,既然说出了徐南这个名字,你的表演就要更油腻一点儿,牵引住邵咸,让他暴怒你到底是不是科班生,简历造假了吗”
后面还说了许多,顾子骁被骂的一愣一愣的,他委屈的瘪瘪嘴,狐狸眼拉成一条直线。
这sb导演不敢动肖琅,现在拿他撒气呢。
要是顾棠戈在这给他撑腰,看这人还敢不敢他今晚就要打电话告状,哼。
顾子骁听出来了刘强的弦外之音,肖琅身居高位多年没道理听不出来。他犹豫再三扭头看向沈奉灼旁边的魏病衣。
“我刚刚情绪演错了吗”
“错了。你的语气全程都不对,读台词重心偏离,抑扬顿挫全用错了地方。”
后面又简单提了几句,魏病衣皱眉苦恼说“要不你这几天晚上来找我研读下剧本,我就住在你斜对面。我们好好的把剧本过一遍。”
“好。那我今晚就去找你。”
“”
手指微微蜷动一下,沈奉灼悄无声息坐的更直了,他垂下眼睫,遮挡住逐渐变幽深的眸子。
刘强那边骂了足足十几分钟才停住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顾子骁有个大佬哥哥,他有些后怕,只得尴尬的让演员们继续表演。
剧组人员们今天接连受到惊吓,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只知道跟着剧本麻木的动着嘴巴。
如此一来,读出来的效果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有肖琅这个惨不忍睹的对比项在前头,他们倒是幸之又幸的逃过了一劫。
接下来的剧情,即便是口头读出来,也让附近的军官以及剧组工作人员们有些不忍。
两个相爱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不沟通。
彼时,邵咸是军衔很高的军官,徐南是由于外貌原因很受欢迎的小医疗兵。
本来邵咸想装不认识的,但看见对方先装不认识,并且无名指有戒指,妒火烧心之下,他将徐南手底下的医疗名额尽数分给爱刁难人的赖皮子军官,搞得徐南很长一段时间焦头烂额,经常躲在被子里崩溃的无声哭泣。
好在后来,徐南认真做事,加上医疗手法纯熟,折服了不少赖皮子军官。这群赖皮子与他称兄道弟,平日里在军营也维护他,之后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简直是如鱼得水。
这让邵咸更加气愤。
似乎没有他,徐南也能过得很好。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没有了赖皮子的刁难,徐南还是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第二天用鸡蛋滚长时间的眼周,才能勉强让人看不出他昨夜哭过的痕迹。
徐南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赖皮子的刁难,他在意的是邵咸,曾经承受过细雨微风绵泽爱意,就显得如今的恶意来势汹汹,让人无法承受。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很长时间,中途又经历了邵咸受重伤的事件。
明明是徐南衣不解带的对邵咸照顾,然而最后功劳却被当初告发他们的那人冒领。邵咸醒来以后,对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关怀备至,对他这个功臣却弃之如敝履。
这一次,徐南是真的心冷了。
剧本读到这里,脾气爆的人已经怒骂出声。
“邵咸真他妈的人渣”
“代入了肖将军的脸简直毫无违和感,我老感觉肖将军以前在战场上就这样渣过别人。你们想想看,他演别的戏烂到无话可说,刚刚演吵架的戏,一动手就让魏病衣受伤流血,保不准就是本色出演。”
“赞同,我都不想在他手底下做事了。诶诶,你们元帅府还招人吗我没有啥别的要求,薪水资源都无所谓,只需要老大宠魏病衣。”
“还招,要来赶紧的,沈元帅可会心疼魏病衣啦,我们这些做狗腿子的都晓得。”
“”
肖琅切身演绎了什么叫做猫猫绝望。
他没有来得及绝望太长时间,因为很快就到了他的戏份,煎熬再一次来临。
瓦尔迪边关告急,接到上头的指令,邵咸与徐南的军团被调往瓦尔迪,军队被分成大队和小队。大队去拯救北区,小队去拯救南区。
南区有他们读书时期的学校,有徐南的家人,北区什么都没有。邵咸却将徐南分在了北区大队之中当医疗兵,后者忍无可忍,前往理论。
两人大吵一架,徐南离开前忍痛含泪,冷笑出声“老一辈有句话说的不错,父母看不上的人都不值得交往,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为你与他们起争执。”
邵咸咬牙,固执开口“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不可以去南区。”
这涉及到军区机密,他不能说出口。
南区现在基本上已经被放弃,集合起来奔赴南区的小队都是做好准备去赴死的。而南区的人民早已被转移出来,包括徐南的家人,这些人现在都在北区防空洞待着,所谓的南区只不过是给敌人的一个烟雾弹而已。
邵咸不说,徐南又怎么会懂。
他只满心以为这又是邵咸折磨自己的一个手段,如果说之前都只是小打小闹,那么这一次,邵咸真的将徐南伤的狠了。
军痞子们也不知道这个机密,他们为徐南抱不平,动用所有人脉关系将徐南塞入前往南区的小队之中。
这还拖了当初告发他们那人的福。这人说,北区大队人多,作战危险,邵咸就是希望他死,才拼了命都要将他塞入北区。
徐南相信了,他与这人交换了军牌。
他去南区,这人前往北区。
曾经一切情分到今天,全数泯灭。既然邵咸百般折磨他,应该是恨及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