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骆城云拿出了不少药材,可惜这些药物与断生草相比,还是差了些,龙霄的手没能救回来,彻底废了,左手再也使不上一点力。
骨头粉碎之后想要断骨重生,谈何容易?
怪只怪龙霄对自己太过狠绝。
受挫的龙霄也熄了来烦骆城云的心思,独自待在屋内不知终日在思考些什么,也亏青澜人好,时不时去找他闲聊,劝他想开些。
好在断的是左手不是右手,此后还是可以拿剑的嘛。
修道之人,岂能被此番小挫折所摧毁?
在青澜的宽慰下,龙霄好受不少。
渐渐地,他发现青澜长得其实也还不错。
丰神俊朗,生性正直,待他更是一等一的好,龙霄便越发将曾经的那份遗憾,转移到了青澜身上。
可惜一心关心师弟的青澜并未察觉到龙霄的心思。
还开心龙师弟总算从悲痛中走了出来,日后定会有所成就。
没了龙霄打扰的骆城云日子过得比原先自在不少,整日待在屋内和席珩在一块。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久,可言语里已然有了几分老夫老妻的默契。
往往席珩的一个眼神,骆城云就能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比如,现在席珩不怎么高兴。
呆坐在床边,撑着脑袋,眼神发愣,眉宇间带了几分愁容。
即便这样,席宗主还是好看的。
“为何发愁?”骆城云坐在他身旁问道。
本在沉思的席珩骤然被人打断,扭头对上了骆城云关切的视线,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没什么。”
骆城云越发好奇:“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不是。”席珩下意识否认,不是他不愿告诉骆城云,实在是这事……太过丢人。
众所周知,席珩乃天衍宗宗主,天衍宗,修真界十大门派之一,从古至今流传下来,席珩的宗主之位也是他的父亲,前任宗主传给他的。
就是这么一个天衍宗,外表光鲜,说出去威风十足,可骨子里却透露着一个字:穷。
天衍宗传到席珩这一代时,已经徒剩个空壳,宗门收支不平衡,穷到连弟子每月份例都快发不出,导致天衍宗已许久未招收新鲜血液。
别人以为是天衍宗要求过高,看不上那些新人,实则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实在是收不起了。
就是这么一个除了贫穷一无所有的天衍宗,所有宗门子弟却有着一个别的门派所不具备的特质:团结。
无论地位高低,无论能力强弱,只要进了天衍宗,那生是天衍宗的人,死是天衍宗的鬼,即便他们宗门已落魄到如此境地,可修真界提起天衍宗还是一个极其令人向往之地。
或许这就是穷哥们儿的坚定情谊。
又到了三年一度的扩招盛典。
这次若天衍宗再不参加扩招,难免落人口实,可多收一位弟子就意味着要多分一份资源,这对其他门派而言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对他们天衍宗倒显得额外吃力。
席珩正在为了此事发愁。
就是这么贫穷又不可思议的小事,怎么能告诉骆城云呢?
若是说了,他今后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骆城云还在等着他的回答,席珩无地自容,将脸埋进手中,只是说道:“你别问了。”
这个猫猫捂脸的反应怪可爱的,顿时把骆城云惹笑了,他退让了一步:“好,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便不问。”
席珩张开手指,从指缝中看他,见逃过一劫,不免露出笑意。
这一笑,冰封融化,春意盎然。
骆城云凑上前去吻他的指尖,两人呼吸缠绕,席珩想往后躲,却被抵在了窗户边,他手指发麻,声音也带了一丝颤意:“别……”
手指刚撤下之时,就被人含住了唇,骆城云专心亲吻,并不在意他的低喃,抗拒声越来越小,将原先冷冰冰的人亲得浑身发软,唇色红艳,眼里水光一片。
窗外的风吹醒了两人,席珩这才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推开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唔。”
“嗯?”
“别说话了,你乖乖的,等会儿就放你走。”
“嗯嗯唔……”可怜的席宗主,再多的反抗也变为了被迫迎合。
渐渐得趣。
好在自从经过了龙霄的事后,骆城云便不让杂役进到内院了,所以他们不会被外人打扰,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
虚度半日。
席珩面色绯红,腰带凌乱,他自顾自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唇干口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