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流城。
自从察觉三大城的阴谋后,城主府一直处于外松内紧的状态,军备相关的工坊都在加班加点,卫队训练与巡逻越发紧密。
城里的民众们却并未感受到过于紧张的气氛,比起冬季时,受兽潮支配的恐惧,这次的阵仗可小得多了。
不断扩建的粮食仓库,在用事实告诉大家,什么叫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系统商店解锁高级化肥后,沈轻泽花费了大量金币,用在升级土壤和施肥上。
上等黑土的亩产加成是三倍,高级肥料可以额外再加五成,最终亩产加成三点五倍。
此外,系统商店贩卖的高级肥料,还有缩短种植时间的特殊效果,根据不同作物生长情况,可以缩短一成到两成生长周期。
像土豆之类的短期作物,从播种到收获,只需要不到两个月时间,亩产还高得惊人。
渊流城本地的农民已经习惯了,将之简单地归功于主祭大人的神秘力量。
在沈轻泽展示了各种诡异的能力后,他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早早就备好了农具厂出品的畜力收割机,美滋滋收获粮食。
他们甚至不需要费事运送这些土豆去城里,只用走几步路到村口,通过每个农庄的治安亭上缴三成,剩下都是自家的,多余的若是想卖,可以直接卖给治安亭换铜币。
而那些兽潮后才投奔过来的外乡人,本来并不相信渊流城当真只收三成粮,只怕要变着法巧立名目,多收各种额外的苛捐杂税。
贵族么,不都是这个德行?这些投奔的农户早有心理准备,只要不超过五成,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他们先是被农庄惊人的亩产吓了一跳,又被治安亭半成不多收的举动惊呆了,直到推着满载粮食的小推车回到家里,脚步虚软得仿佛踩在云端,面对妻儿惊喜的面容,又哭又笑,乐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
同喜悦的农户们一样,外城重兵把守的军备厂,同样在庆贺另一种意义上的“丰收”。
颜醉带着肖蒙、滕长青等人,正在军备厂视察。
他手里把玩着一支精铁打造的管形火器,枪身一米多长,由前膛、药室和木制手托组成。
接近手托处,固定有一铜弯钩,可绕轴旋转,另一端系有一根粗绳,铳管由钢钻钻成,内壁光滑平直,尾部内壁刻有阴螺纹。
士兵发射时,弯钩推压火门,燃烧的火绳点燃药室里的□□,从而发射前膛里的弹丸。
它就是正式拉开□□序幕的火绳枪。
演示的士兵站在距离目标盔甲百米处,将火绳枪抵在脸颊与肩膀之间,一手托枪管,一手捻弯钩。
随着一声轻微爆鸣,枪管腾出一阵灼热的白烟,百米开外的铁甲瞬间被洞穿!
周围的工匠们一阵欢呼。
滕长青满脸兴奋,跃跃欲试,肖蒙握紧了十字剑的剑柄,复又松开,面色复杂。
颜醉眯着眼,轻轻抚过手里冰冷的枪管:“从今晚往后,这种新式的‘枪’,就要代替过去的‘枪’了……”
想到沈轻泽亲手给他打造的那柄折世枪,毁在了兽潮里,颜醉一阵肉疼。
将来等□□完全普及,他惯用的长丨枪再也排不上用场,思及此,颜醉暗地叹口气,这样的力量太过恐怖,必须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一旦被对手仿制,后果不堪设想。
难怪沈轻泽对那些精钢刀剑的外流完全不放在心上,难道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城主大人。”火绳枪是由地精兽人兰斯一手督造的,他弯腰向颜醉行了一礼,“这种管型火器,自从火炮研制成功后,主祭大人就把研发思路告诉了我们。”
“火绳枪的原理说来简单,但实际打造过程极为麻烦,每一管枪都需要最手巧的工匠,一点点打磨、钻孔,所以……”
兰斯两只尖耳朵不好意思地倒平,目光下垂,仿佛极难启齿:“研制了这么久,至今我们一共才打造了一百支堪用的火绳枪,其余的,都因不合格报废了……请城主大人恕罪!”
滕长青激动的神色顿时垮下来:“才只有一百支啊?这么少,最多只能装备一个突击队了。”
肖蒙也有几分失望:“不能多造几把吗?”
兰斯缓缓摇头:“这枪只能依靠工匠手工打磨,目前尚无机械量产的办法,或许只有等主祭大人回来,再想想法子。”
颜醉丝毫没有责怪之色,反而笑了笑:“造得麻烦些也好。”
他抬起枪托,微微偏头抵住肩膀,瞄准对面的铁甲,带着一种沉稳的节奏扣动扳机——“咻”的一声,正中心房!
颜醉琥珀色的双瞳藏在袅袅升起的白烟后:“这样的武器,完全凌驾于一切刀枪剑戟之上,一个六岁孩童,都能用它轻易杀死一个手持武器的大汉,或许连兽人族都不在话下。”
“若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太逆天了,可以想见,到那时,曙光大陆各个国家与城市之间,勉强维系的和平与微妙的平衡,就不复存在了。”
“既然连我们渊流城都难以打造,想必短期之内,也不会被敌人仿制。”
颜醉的目光在硝烟中显得有些缥缈:“在这股风暴席卷曙光大陆前,我们必须用一切力量壮大自身,才能永远跑在敌人前头……”
在他身后,肖蒙、滕长青和兰斯几人,听着这番话,想到将来可能面临的各种无法避免的战事,各自默然不语。
颜醉回头看向肖蒙:“城外的防御工事修筑得怎么样了?”
肖蒙垂首,一板一眼地道:“之前为抗击兽潮,挖了不少壕沟,都是现成的,把淤泥尘土清理一下,配合火绳枪,能起大作用。”
滕长青搓了搓手,兴奋地道:“军备厂又生产了一些连环地雷,这次无需三面埋伏,只用埋在西城墙外就行了,一定能炸那帮孙子一个措手不及!”
颜醉点点头,将手里的火绳枪抛给滕长青,默默嘀咕:“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