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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齐大郎(1 / 2)

京华子午 樱桃糕 1996 字 2020-04-07

时候不早了,周祈吃完饭就回去,谢庸送她。

周祈摆手,笑道“我还用送这长安城敢在我面前伸手伸脚的妖魔鬼怪还没生出来呢。”

谢庸笑,到底送到大门外。周祈回头对他挥挥手,然后踢踢踏踏地踩着月光走回自己家。看她走路的样子,谢庸又想起那有节有毛的尾巴来,不由得手指微动,又攥上。

月亮很亮,两家又实在离得近,谢庸看她走到家门口,又对自己挥挥手。

“明天见,谢少卿”惹得不知谁家的狗叫起来。

谢庸微笑,也对她挥一下手,然后慢慢踱进门去,插了门,又慢慢走进院子。

突然,“嗒”一声。谢庸微皱眉,看向不远处,似乎是个石块或者土块。

“谢少卿”

谢庸走进旁边跨院。西墙头儿杏树影儿里,一张俏脸,“明早儿一起去京兆府”

谢庸微翘嘴角“好。”

周祈从墙上跳下来,把手里另一个土块儿扔了,拍拍手,又不由得哂笑,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蝎蝎螫螫了。谢少卿是谁这种能写文章能揍人、能断案能验尸、能做饭能吹箫,有猫有鱼、有花有草,还有毛毛袖筒子的强人,即便幼时身世惨了些又如何何用别人“恻隐”这么一下子

周祈摇摇头,转瞬便原谅了自己。罢了,美人儿嘛,多怜惜怜惜总是没错的。

想到谢美人儿,周祈头一回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了怀疑。谢少卿这周身气派,着实像个书香门庭世家子,大约是受学里先生们熏陶的

可宫廷内教博士那么些大儒,为何没有把自己的野狗气熏走

嗐,我想这个干吗周祈甩手,走去洗漱。

另一边儿院子里,谢庸在中庭又站了好一会子,才走进屋去。

到第二日晨间,周祈见谢庸时,便觉得自己头一日的蝎蝎螫螫还是对了,谢少卿眼睛微有些眍,想来是没睡好

周祈越发和软地与他说话。

谢庸微笑着看周祈,他昨晚对这个连环杀人分尸案略作了些整理,如下棋“复局”一样,重新推一遍,查找漏洞,是这几年审凶案前的习惯,然后就睡得晚了些。

不过睡得也确实不太好,梦里有海棠树有飞得很高的秋千架子,有一个男人汗味的胸怀,有阿娘与自己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对吃杂面索饼,每人拿瓣儿蒜咬着,然后便是阿娘倒在血泊里。

关于前两者,自己曾问过阿娘,阿娘只是道,“那树招蜂子,砍了”“黑衣服的汗味谁知道是你小时候这街上的哪个无赖子抱着你瞎疯。”然后便骂起来,“该记住的记不住,这些没打紧的倒记得明白再出去疯跑,跟人打架扯破衣裳,打烂你的腿”

那时候不过是想起来了,随便一问,阿娘怎么说,自己便怎么信。后来长大了,虽然阿娘的话有破绽,但斯人已逝,满心余痛,于这些她不愿自己问的,也便不想了。

谢庸抬眼看周祈,昨晚梦见阿娘之后,醒了,又朦胧睡去。这回的梦里,自己已经有了家室。一个极机灵活泼的女童坐在膝头,抱着个糖匣子讨价还价,“阿耶,我今天可以吃两块芝麻糖吗”

“行。”

“三块呢就吃三块芝麻糖。”孩子抓着自己的手摇一摇。

“行吧。”

“再加一块银丝糖小小的”

有人推门“豹子奴你是不是又偷着吃糖了”

“阿娘来了”女童机警地跳下膝头,要去藏糖匣子。

自己笑着抬头,可惜此时梦醒了。

“谢少卿”

“嗯。”谢庸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今日怕是还有的忙。我总疑心那齐大郎还另做了他案,他杀害佟三又分尸,痕迹未免太干脆利落了些。”

听他说起案情,周祈接口道“他的妻子”

谢庸点头。

周祈感慨“还是小崔说得对啊,不婚不娶保平安。”

“亦有许多相知相惜、不离不弃到白头的眷侣。”

周祈扭头看谢庸,嘿,难得从小到大,从亲民官到如今做大理寺少卿,这位不知道见过多少爱侣反目、夫妻成仇的凶案,竟然还嗯,挺好

谢庸亦扭头看她,神色认真严肃。

周祈眯眼一笑。

见她那惫懒样子,谢庸没再说什么。

到了京兆府,见到郑府尹和崔熠,四人再次在惯常坐的偏厅坐了。

崔熠已经把昨日缉凶的过程与郑府尹说过了。

郑府尹摇头感慨“当真凶残竟然连杀二人,这最后的暗娼也差一点命丧他手。穷街陋巷出恶徒,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