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之“”
娇气死了,陈啸之想,就他妈欠收拾。
又不是得留在这做实验,早点往回走能怎么样怎么这么爱给人添麻烦
陈啸之烦躁地拿了桌上车钥匙,在仍然亮着灯的隔壁办公室门上敲了敲,冷冷喊道“还不走非得我天天来赶人”
过了一会儿,沈昼叶在里面小声说“走啦。”
沈昼叶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废柴,跑步跑不快,耐力还差,又生了个一看就好欺负的小个子,陈啸之想到自己让她走了许久的夜路就充满后怕,万一遇到个持枪抢劫的大个儿,沈昼叶怎么办
沈昼叶又白皙又细弱,不熟的时候甚至都不爱说话,陈教授想,初中时那些混混拿刀堵她的那次就是看她好欺负、落单、不会告诉家长。混混尚且都如此,歹徒又会怎么看她
因此陈啸之想好了,要么沈昼叶早点回,要么陈啸之掐点,开车把她送回去。
因此陈教授抱着胳膊,握着串车钥匙等在她办公室外头,任劳任怨又脾气暴躁。
沈昼叶没多会儿就抱着自己的笔电跑了出来,看到陈啸之,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沈昼叶愣愣地“诶”
陈啸之一晃车钥匙,冰冷道“走。”
沈昼叶却静了一下。
“不用了,”她也不看他,站在楼梯前,小声说道“我自己回就行。”
陈啸之斥道“几点了,你自己回”
陈啸之烦躁几乎到了顶峰。
他一向讨厌别人磨蹭他的时间,他开车把阿十送回去这件事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再理所应当不过难道把她留这沈昼叶真他妈会添麻烦。
沈昼叶却说“九点三十四。老师再见。”
然后她潦潦草草一鞠躬,全程连陈啸之都没看一眼,抱着电脑跑了。
握着车钥匙、站在她门口的陈啸之,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这是躲着的意思
但是问题来了,沈昼叶有躲他的理由吗。
一片黑暗中,陈啸之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抛接棒球,推测这是个巧合。
毕竟沈昼叶早上时还挺开心的,见到他还和他笑着说早上好,在办公室时不正常么也挺正常。
挺正常的。
陈啸之砰地捉住柔软的球体,正打算去洗脸刷牙上床睡觉,不去想沈昼叶这个小混蛋。可那浓得化不开的黑夜里却突然浮现五岁的小阿十。
那个小阿十是个不合时宜的回忆。她在二十年前某个傍晚,在回家路上摔得膝盖上破了皮,浑身的,呜呜咽咽地坐在陈啸之爷爷家的沙发上。沈昼叶从小有点皮,街头算命的说她“九岁才能扎根”,意思是她九岁之后走路才不会到处摔跤。
膝盖疼。
小小的回忆体坐在成年的陈啸之的沙发上,仿佛陈啸之会有什么办法一般抽抽嗒嗒地唤他名字之之
“,”陈啸之面无表情地说“滚。”
那小回忆犹如飞灰一般消失无踪。
黑夜里,陈啸之低着头看着那沙发,片刻后眼眶发红,以发着抖的手指,颤抖地抚摸小阿十消失的地方。
可小阿十已经无处可寻。
回忆的归于回忆。
可是,那她在躲我么
陈啸之又一次升起这念头但与上次不同。
他这次,心里慌得难受。
沈昼叶回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开了罐气泡果酒,在宿舍里吹起了瓶子。
糟心事太多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沈昼叶这破酒量喝醉酒不算很贵和那些酒桶不同,她和一罐都有点嫌多。沈小师姐坐在电脑前痛苦地恰闷酒,一边绝望于自己的人际关系,一边烦学业,其中最让她窒息的那个源头则是陈啸之。
能怎么躲他,这可是你导师啊,你得求着他毕业,还得主动联系他。但是他又是你的前男友,沈昼叶你的命到底是有多不好才会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盛景
回国得赶紧去雍和宫烧柱香
而,正当她喝得有点上头的凌晨,她手机上咻地来了条微信。
沈昼叶喝着酒精含量不到10的果酒,半罐就让她红了脸。她凑过去认真看了一看,发信人是一个黑黑的头像。
那个黑黑的头像说
「你到宿舍了没明天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和我去个地方。」
沈昼叶“”
他还没睡沈昼叶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抬头看了一眼发信时间
可是接着,下一条蹭地抵达,那个头像陈啸之本人,在加州时间凌晨十二点三十一分,冷酷地道
「收到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