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泽龙彦的能力【龙彦之间】存在于名为【骸塞】的高塔之中。
雾气将高塔围成最坚不可摧的堡垒。处于这座高塔内的,是制造了横滨今夜混乱的罪魁祸首们。
涩泽龙彦,这位曾经缔造了名为“龙头战争”惨案的“亡者”。此时正坐在宽大的圆桌边,握着自己手中的苹果,说着些令人难以明白的、有关生死的追逐。
他只是一枚棋子。
坐在长桌边的另两人都非常清楚。
虽然在横滨大部分组织的眼里,涩泽龙彦才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但太宰治却很明白,涩泽龙彦不过只是一场烟雾。他的作用仅仅只在于引起横滨的动荡。能够轻易骗过组合、猎犬甚至于异能特务科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可能算不到涩泽龙彦能力的极限在哪儿。
无论【龙彦之间】的能力有多么骇人。本质上,它都只是曾被击败过一次的力量。一个有着弱点,曾经败北过的能力,指望毫无变化的它能赢过活在横滨里的那些家伙们,实在是好笑了些。
所以,比起涩泽龙彦这位终会被击败的“白雾”,太宰治对魔人费佳到底想做什么更感兴趣。
雾气弥漫,屋内的时钟渐渐推向了凌晨五点。
这场雾已下了数个小时,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中,涩泽龙彦的“龙彦之间”里,近乎在以着分钟的速度增加异能结晶。所有被自己异能杀死的异能者死后都会形成这样的结晶,存放与涩泽龙彦的空间之中。他将之称为“收藏”。
不过这会儿——结晶增加的速度放缓了。
太宰治微微挑眉。
涩泽龙彦抬头看看隐约破晓的天光,慢声说:“有人在搅局。”
他看向太宰治,说着:“盟友,到了你该出场的时候了。”
太宰治不置可否。
涩泽龙彦被魔人费佳说动进行这场大范围的袭击,是因为魔人费佳告诉他,他一直在追求着的、独一无二的异能力,就藏在横滨之中。虽然寻不到具体异能的名称,但只要杀尽了横滨内的异能者,总能找到他想要的那个。
涩泽龙彦深以为然。
而为了保证这以雾气屠戮横滨所有异能者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一个能够在这雾气中随意行走的无效化就显得至关重要。
涩泽龙彦曾见过太宰治,他明白对于太宰治而言,这个世界是令人作呕且毫无意义的。
他见过当时黑衣少年眼中深处的黑暗,他不认为身怀如此黑暗的人,有一天会想要拯救这个无可救的世界。
所以,涩泽龙彦认为在利害一致、甚至于给予了太宰治报复当初扼杀了他唯一朋友的港黑机会的当下,太宰治会是可靠的盟友。而太宰治也的确加入了他们。
面对涩泽龙彦的要求,太宰治在晨曦中慢慢起了身。
他叹气道:“说了不用辛苦工作我才来的。”
涩泽龙彦没有说话,倒是费奥多尔笑着说:“对你而言,也不会算辛苦。对付几个零散的反抗者而已,难道还会下不了手吗?”
太宰治弯唇淡笑:“试探倒是不必,难道我说下得了手,你就会放任我独自出发吗?”
费奥多尔颔首,他同样站了起来:“不错,我会与你随行。”
涩泽龙彦对于他们俩是不是要结伴一点也不关心。他只在意他想要收集的、那独一无二、闪烁着光芒的异能力。
两人走出了【骸塞】。
天暗在一瞬间,天亮似也在一瞬间。
两人走出【骸塞】不久,天空就隐隐亮了起来。街边的路灯开始按照设定好的程序熄灭,微亮的天际罩着弥漫着白雾的前方。太宰治走了两步,忽又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天空说道:“你要是跟着我一起离开了,这场雾下不过今早。涩泽龙彦会死的很快。”
费奥多尔回答:“他为他的追求与执着而死,更为他的追求与执着而生。死或者生,对他并无特别的意义。”
太宰治闻言,回过身说:“所以,他果然已经死了。现在的不过是因他异能特殊而留下自主行动的异能而已。”
他笑了笑:“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真的替他找到他所追寻的异能。”
被太宰治点破了涩泽龙彦的真相,费奥多尔也不焦急,他非常平静的说:“他要寻找的东西的确在横滨,否则横滨当年也不会发生龙头战争了。我在帮他寻求终点,这毋庸置疑。倒是你——”
费奥多尔同样笑道:“太宰先生,你真的有打算要除掉港黑吗?”
费奥多尔慢声道:“我很难相信你真的会选择涩泽龙彦。”
太宰治哈道:“我也很想相信你会选择组合这种存在。”
两个根本就从未互相交付过信任的家伙互相注视了一会儿,片刻后由太宰治开口说:“既然大家都很有着疑问,不如来互相解决对方的困惑吧,如何?”
费奥多尔笑道:“这提议听起来不错。”
于是太宰治道:“你诬陷了港黑的‘太宰’,利用组合牵制了森先生。看似这是你为了拉拢我送上的厚礼,但实际上——你的目的是冻结港黑吧。我猜,你真正的目的应该与港黑有关?你也想要摧毁港黑吗?”
费奥多尔回答:“港黑是最邪恶的异能集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它的冷酷无情。我想要除掉他有什么奇怪的吗?”
太宰治颔首:“也是。森先生不得人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做的对。”
被肯定的费奥多尔露出了笑意,他说道:“那么我来提问了。你为什么没有替港黑的‘太宰’辩解,而是选择了加入‘骸塞’。名以上,她是你的妹妹吧?”
太宰治闻言笑意逾深。
他说:“是啊。正是因此,我才加入了涩泽龙彦。费奥多尔,你没有妹妹,所以才不太明白。”太宰治苦恼着说:“这种存在啊,麻烦又恼人。她和你太像了,因为太像,导致她会很了解你。很多时候你想要在她面前恶作剧都达不成,她总是能一眼看明白的你的想法。为了对抗她,你只好也去了解一下她,所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嘛。”
费奥多尔矜持道:“所以,不去辩解是她的意思了。”
太宰治道:“差不多吧。她是个有点记仇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