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同伴,良心未泯的花江只好跟着医护人员,不仅帮他完成了就医手续,还顺便帮着租了张床位,让这位做完血气分析、奄奄一息的青年可以躺在床上继续昏睡,而不是直接被扔去输液室的长椅上。
昏迷中的青年也不是完全丧失了意识。
减轻的药物反应虽然不会再对他有生命威胁,但眩晕和“醉酒”的现象仍未褪去。
至少在医生对他进行血气分析的时候,他还是清醒过来那么一刻的。
看起来瘦瘦弱弱的青年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双眼近乎发光地盯上了医生拿在手中的穿刺针,以着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积极,要将自己的脖子送上去——
医生见状,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害怕穿刺针要逃走,于是立刻道:“把他按住!家属呢!按住他!”
待在一边的花江哎了一声,她伸出双手,可面对着四肢舞动,像个活跃的谐星的青年——又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旁边的护士都看急了,一边按住青年左侧的肩,一边对花江道:“按右边!”
花江没有办法,简直是在用扑的,扑住了对方的右肩膀!
偏偏这人被按着还要不安分。
估计幻觉已经出现了,他看着花江手,竟然笑着说:“哎呀,是毒蘑菇呢,这么可爱的毒蘑菇,吃掉的话,会死吗?”
青年这么说,竟然真的歪过头去,想要在花江的手背上咬那么一口。
说时迟、那时快,在一旁的q抓起病床上的被子就塞进了青年微微张开的嘴巴里,青年被他这么一搞,差点呛气,也就是在这时候,医生的穿刺针快准狠的在他的手上扎了下去!
青年鸢色的瞳孔一瞬间放大,紧接着、就如同一朵枯萎的花一般散漫了下去。
他委委屈屈,小声:“好疼。”
听到的花江:……你都敢头孢配酒了你还疼!?
一个动脉穿刺就搞得人仰马翻。医生检查了他的瞳孔,对花江道:“他接下来还可能会出现幻觉,需不需要上束缚带?我建议绑上,毕竟从他刚才的举动来看——”
花江觉得束缚带残忍了一点,于是做下了她今天第二个错误的决定。
她怜悯道:“应该不用吧,我会在这儿看着的。”
当时的花江没有看懂医生的表情,不过一会儿之后她就懂了。
一个人在脱离了生命危险后,再沉浸在醉酒反应中是什么样的?
花江本以为中原中也已经是可怕的极限了,然后今天她就见到了另一种。
“——前面不是海,也不是浴缸!你不能跳下去!”
面对着将床下的蓝色地砖看成了海洋的青年,花江为了让他休息,不得不用尽全力抱住对方的腰,把他重新拖回床上。这事还没消停呢,她又得去拽他的胳膊,免得他要将点滴当成面包吃下去。
“那不是面包啊,也不是毒药!”
她生生拽下对方的手,在对方试图撞击床柜时又一次将他拉回来:“你不要咬我衣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在q动手之前,花江勒上了对方的脖子,一拳揍下去——!
世界和平了。
q惊住了。
他看了看手里已经举到了一半的水瓶,又慢慢的放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花江:“……”我是不是又救了他一命。
被她打晕的青年正柔顺地,乖巧地躺在她的臂弯里。
花江却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按下了呼叫铃,万分心累道:“麻烦,这里需要束缚带,对,四肢都要。”
青年最终被绑在了他躺着的床上。
如果将被子好好盖上的话,看起来也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
只是这么一套流程下来,花江也累得够呛。
眼见青年暂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异动了,花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幸亏在来的路上她考虑到q不可以饿肚子,帮他叫了披萨的外卖。这么久折腾下来,小朋友非得饿出个好歹。
只是有了披萨的q看起来依然不是很开心,他光是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中的青年,就非常、非常地不开心。
他不开心的时候,当然要让别人和他一起不开心。
q很清楚,他对付不了青年,也说服不了花江丢下这人不管,所以他决定寻求外援。
港黑里头,谁最不怂太宰治?
那当然是中原中也了。
q走出病房外,拨通了中原中也的电话,他的脸上露出灿烂又可爱的笑容,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对着那头的中原中也道:“中原大人,我有件事想要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