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的他就发现,眼前闪现了很多很多熟悉的面孔,有他敬佩的老领导,有自己的手下,有往昔的同事,有丑妻,有孩子,还有曾经跟他并肩奋斗的战友,还有还有
噢,原来他是在部队,是的,还在部队。
他们胜利了,国家解放了,随着自己的升迁,他发现身边有好多的同志,思想居然出了问题,居然开始抛弃了曾经的糟糠,一个个的不是找医生护士,就是找文工团的同志当老婆,唯独自己,他即便不爱,即便嫌弃家中老父母给讨的丑妻,他也干不出抛弃糟糠的事情来。
某些人他很是看不上,不屑与他们为伍,但是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些,才导致了自己最后被人针对,连带的老领导也被人针对。
后来,有一日,老领导泪流满面的拉着自己的手说,他被人陷害了,感慨着他的出身不好,爬上去太难,老领导唏嘘他再也照顾不了自己这个手下了,以后让他自己好好的的时候,自己毅然决然的决定,代替老领导顶缸,从而离开了他心心念念的部队,复原到了地方上。
反正身边的人都排挤他,反正他一个农村娃想要往上爬太难,太难,还不如帮着老领导躲过一劫。
只是啊世事无常,本来他以为自己复原了,离开了那些自己讨厌的人,他会很开心的。
结果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初在部队时的意气风发,想起那些战友,那些同袍。
越是怀念,他就越是郁郁不得志。
还是老领导关心自己,看到他在地方上的单位被排斥,老领导就动用了关系,把自己拉拔回来了不说,还给他安排到了红卫会这样的重要岗位上,还让他拖家带口的安顿下来。
对于老领导,他前所未有的感激。
后来,老领导说他举步维艰,看着曾经那些思想出问题的同志,一个个不知悔改,还给老领导添乱,这时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必须得为老领导做些什么。
所以他有什么错
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一幅幅面孔,一个个声声泣血的拉着自己质问,为什么要冤枉他们;
嚷着他们好苦好苦,好惨好惨;
吼着让自己抵命;
跟苍蝇一样围着自己转圈圈,叫嚷着的一群坏份子们,凭什么还有底气找自己
红卫会主任被转的头晕想吐,人却还不服输,两手深深插进头发里,死死的扣住简直要炸开的脑袋,嘴里恨恨不服的大喊“不,我没错,我没错错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
已经被迷了心智的红卫会主任,意志力还挺坚定,思想还挺顽固。
站在阵外看的分明的李唯一与李庆国二人,都不得不佩服这人的的意志。
从他嘴里听到的这些话,两人不难分析出,其实呀这货也不算是十足的坏人,怎么说呢
反正李唯一暗自觉得,这货发达后也不抛弃糟糠的举动,让她还是挺佩服的。
这丫的在她看来,顶多算是个有自己的立场,被人蒙骗,被人利用,然后钻了牛角尖,走进死胡同里出不来的可怜人。
而利用他的那个人,李唯一很是怀疑,他嘴里的那什么老领导。
嗯,等她跟李庆国去会过了他那什么老领导,查清楚了事情真相后,假若这货真要是被利用,她倒是可以放他一小马。
毕竟这丫的比边上那什么马小人强太多太多。
说起马小人
马宏兵醒来后,一个挺身坐起来,下意识的摸着自己发疼的后脖颈,回忆到刚才发生的事,明明前一刻他还在教育陌生女人,后一刻
不用想的,绝对是那该死的娘们阴了他,这回是他自大了
心里懊恼,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人。
四下一打量,好家伙,差点没有把他的屎尿都吓出来。
面前一脸血肉模糊,嘴里阴深深喊着他名字的家伙,不正是当初被自己抛弃,最后还顶了他的功绩,让自己得利,的那个早应该死的透透的战友吗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我不是有意的,我也难啊,我不想的你别过来,别过来”,双脚使劲踢腾着地面,马小人吓的连连后退,屁股都磨痛了都毫无所察。
看着面前的鬼,自己怎么避都避不开。
马小人急了,下了狠心,强壮镇定,“告诉你了别过来,我跟你说,我可是有木仓的你再过来,我毙了你木仓呢,木仓呢我的木仓呢到哪里去啦”,嘴里厉喝,马小人随即在自己腰间摸索。
可惜,便服出门,他哪里带了木仓
马小人紧张,害怕,心急啊。
身下的都潮了,眼看着面前来索命的鬼朝着自己扑来,马小人以胳膊挡住脸,闭眼,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马小人诧异的挪开胳膊,小心翼翼的探头打量。
刚才的索命恶鬼不见了,显露在眼前的,居然是自己讨好了很久很久,为此不惜演戏很深很深,差点让他丢失了本来性格的领导顾西城
怎么连这货也死啦
马小人干咽着口水,满脸惊惧,深恐。
今天怎么没玩没了了嘴里却仍旧底气不住的辩解。
“顾师长,不,不顾西城,你死都死了,还来找我干嘛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挡了人家的路要怪就怪你自己守不住,明明媳妇死了,你还讨啥心媳妇你一直守着不就好了吗你要是守着,那些人想要找你的毛病都找不出错来你有冤有仇别找我,你找正主去呀”。
辩解着,辩解着,马小人自己仿佛都被自己说服了一般,底气神他妈的足了起来,一脸无赖样。
“对对对,你找正主去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不是我想害你的,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你找红卫会的主任去,是他带着人拿你”。
得,说到正主,正主忽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马小人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也是一脸疯狂,梗着脖子强辩着自己没有错的红卫会主任,他小眼睛一亮,指着这倒霉主任一脸欣喜。
“喏喏喏,顾西城,你找他,就找他就是他亲自带人抓的你,也是他强硬的给你定的罪名,跟我没干系啊,我也只是个被周师长蒙骗的可怜人,只是服从周师长的命令,配合了下工作而已,你别来找我呀”。
他真的很冤屈,真没敢啥不得了的坏事呀
想到许之以利,让他告黑状,检举揭发,给顾西城扣帽子的周老头,马小人眼睛突然又是一亮,指着红卫会主任嚷嚷。
“对对对,顾西城,你找他,就找他,找姓周的那死老头,找他去,他正好就是这位主任的老领导,肯定是他们早早商量好的要对付你,真跟我没关系呀”。
可怜他辛苦一番,明明该死的周老头说,事后让他升官发财来着,结果倒好,反倒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针对,被顾西城的同伙打击报复,然后被发配到了后勤部最冷清的地方数蚂蚁去了。
呸说不定后头还有周老头做了推手,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惨
自己去找他,死老头还恭喜他升迁了。
麻麻皮的,这是明升暗降好吧好吧
对,就该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去
听到面前的小人,冤枉诬陷在自己心中天人般高大无私的老领导,主任牙呲欲裂,猛的扑上来就把马小人打翻在地,双手还狠狠的掐着马小人的脖子,嘴里发狠的咬牙咆哮。
“我让你冤枉周老,我让你冤枉周老,我掐死你,掐死你”。
“他妈的,你们自己是小人,敢做不敢当吗我打死你,打死你”。
看着阵中两人翻滚的打成一团,李唯一无语了,看着身边的李庆国,扯着他的衣袖问,“我们就让他们打下去不会出人命吧”。
李庆国看了眼阵中打的难舍难分,不遑多让的两人,他冷哼一声。
这样的人,真自相残杀,两败俱伤倒是好喽。
拉着李唯一转身就走,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所谓的老领导,还需要他们亲自去查证对付呢
“没事,让他们打,死了活该。”。
李唯一也赞同这句话,只是有些可怜那什么主任的妻儿。
不过想着阵眼的玉石就一小块,支撑不了多久的阵法就会消散,如此倒是乖巧的跟在李庆国身后,两人思考着,接下来又该如何进一步了。
首先,他们得找到那所谓的周老头,然后再秘密调查他,如果真有罪,最后还得用法子让他自己认罪伏法。
因为对方窝在他们够不着,也不想冒犯的大院内,俩人商议过后,不得已,还是找到了邵伯伯,通过他的关系,两人借着去拜访顾爸爸的老领导的借口进了大院。
虽然这位老领导眼下的境遇不大好,不过因为如顾西城这样被陷害拉下水的手下,并没有松掉骨头,不肯诬陷他,加之老人家又身体不大好,走路都困难,被限制在家中治疗的原因,暂且还算安稳,只是行动受限罢了。
同样的,这也是当初大宝不得其门而入,对方只能在背后干着急,生生急的病情加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得利手下一个个出事,自己帮不上忙,遗憾的让大宝碰壁而归的根本缘故。
他们进来探望老人家是假,打探外围些住着的周老头是真。
他们俩这一回,甚至还动用了特殊手段。
因为这里正气高,为此,做法的时候,李庆国还受了不小的反噬。
不过好在老天都要惩制恶人,更何论那位姓周的家伙是真坏蛋,居然还跟外国有联系,真真不是特务,也是特务
抱着查到的东西,李庆国与李唯一更加坚定了,要曝光这个坏家伙的决心。
李庆国不顾自己的伤势,暗中在周家布下了加强针对版迷心阵不说,还在阵眼塞了大块玉石,为此,为了能拿到周家一干人等的毛发,邵伯伯跟爸爸其他的战友还纷纷出力。
虽然人老邵一帮同志帮忙时,背地里还暗自嘀咕来着,不过事情倒是一点不打折扣的给办妥了。
除此之外,李庆国还给这家人用了霉运符。
阵法与霉运符的双重夹击下,即便那位老周头再狡诈,心智再坚定,最后被噩梦加见鬼,配合上家里莫名其妙的厄运连连,最终信以为真,瞬间心房倒塌,主动认罪伏法。
那一晚,至今李唯一都映像深刻。
说来啊,也是周老头造孽太多,他费尽心思的爬到这一步,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踏着多少英雄的尸骨走来。
所幸,正义不会迟到,上苍是公平的。
明明周老头有三个儿子,可最后,因为作孽太多,三个儿子妻子情人一大把,可唯一的骨血,还是小儿子外头养着的一个情人给生了个唯一的孙子。
因为身份见不得光,也因为那孩子身子病歪歪的不大好,更是因为,可能周老头自己都知道,自己坏事干多了,兴许有一日他终将迎来陌路。
所以喽,老货也早做了打算,为了遮掩,大院的家里过的很清贫,看着不显,可是他们却老奸巨猾的把家里大半的财产,包括儿子儿媳们利用权力谋私的财物,都藏在了唯一孙子住着的那个房子里。
得了结果,可不便宜了李唯一。
周老头自己被逼疯,认罪伏法的时候,下意识的隐瞒了那批财物,只想给唯一的孙子留下后路。
只可惜李唯一不干呀,带着李庆国去转悠了一圈。
好家伙,那外室的家都被他们俩给搬空了,她一张纸都没给周家留下。
外室回来后,不知周家在这里藏了财物的她,发现屋子空了,还以为是周家正房找上门来。
怕自己被当破鞋给了,也是怕怀里不足一岁的孩子成为自己的负担,所以咯,孩子外室都悄悄丢到了大院大门口不要了,自己悄悄摸的跑了路,也不知对方将来的结果如何,这些都是上面要干的事,跟她跟李庆国没关系了。
这样的结果还真是让人唏嘘。
最终,几乎一夜白头的大坏蛋周老头,自己都有些恍恍惚惚,神神叨叨的交代了自己所有的过往。
包括怎么走到今天,包括他冤枉的人,怎么冤枉的,包括给他办事的人,只除了小儿外室那留下给孙子财产,其他的他全都交代了清楚。
审问的同志们最后看着厚厚的一沓子笔录,回想着坏份子交代的一切,审问的同志都气红了眼眶,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再后来,那位红委会主任被抓,被打倒,被时,是如何的不相信自己得到的结果,是如何的跟疯了一般嘲笑着自己的呆傻,李唯一跟李庆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们只知道,该得到报应的人最终都得到了报应。
该有罪的人,最终也没能逃得掉,包括马小人。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干什么坏事,不过介于他干的事情也被深挖了出来,这货被退伍开除党籍不说,同样的也被打倒被下放被劳改去了,还是最最苦,比他们爸妈下放的地方更偏僻寒冷的地方。
在一切都圆满落幕,在周家轰然倒塌后;
在顾爸的老领导也解了危难,恢复身体的时候;
在那些被周老头,被马小人埋没掉功勋的英雄们,被一一迎回骨灰安置到烈士陵园时;
如顾爸那样真正含冤受辱的人,也终于被恢复了名誉,被紧急召回,官复原职。
本来说好的,不管结果如何,她跟李庆国都要去农场接顾爸与妈妈回来的。
结果还是他们国家最棒,党最好,军人最威武。
人家的速度比他们快到哪里去了。
自己与李庆国才把周家那个孩子送去了孤儿院,把周家得来的不义之财也交给了孤儿院,让孤儿院不仅养活周家的这个无辜孩子,更是给孩子做功德的,养活更多更多的可怜孤儿时。
好家伙,那厢农场里,自家顾爸跟妈妈却等来了队伍的人亲自去接他们回家。
面对这样的结果,李唯一还能怎么办
嗯,按照邵伯伯的说法,如今即便是他们赶去也迟了,指不定她的爸妈已经动身往回赶。
“小一一啊,庆国啊,你们呀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邵伯伯家里等着吧,听话你爸妈他们不笨,虽然没等到你们亲自回去报喜,不过有部队上的同志去接了,他们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好孩子,听话啊,别添乱,到时候咱们就在部队门口迎接你爸妈,那时邵伯伯请你们吃大肥肉,吃饺子,乖”。
额,这哄小孩的语气,李唯一与李庆国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不过看着邵伯伯难得如小孩一般的兴奋,看着人家脸上真情表露的欣喜,他们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听从兴奋不已的邵伯伯的话,老老实实的等在邵伯伯的家里头,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着,自家妈妈与顾爸的归来。
因着是开着吉普车直接去农场接的人,顾西城跟何珉珉回来的很快。
那一日李唯一正被王洁美带着在家包饺子,转眼院门外就闹哄哄的一片。
王洁美跟李唯一手里都还沾着面粉子,听到动静迎出去后,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被诸位战友围在中间的顾西城,以及一对自己的面就泪意莹莹的妈妈何珉珉。
“乖乖”,再度见到女儿,她终究可以光明正大的上去抱着孩子呼喊出声,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真好。
李唯一抬着沾着灰面的双手,避过飞扑而来的亲妈,任由她把自己抱了个满怀,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妈,顾爸。”。
“哎。”,何珉珉应了声,抱着孩子泪水就止不住。
今日她能跟老顾平安,自家闺女指不定在背后付出了多少,有多为难呢
“哎”,顾西城隔着段距离,不过那一声应答倒是忒大声,应完了,还不忘跟身边的战友显摆,“你们都瞧瞧,这就是我的好闺女,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我愚蠢,所以我不配有名字,谢谢,红卫会主任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