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心里一直挂牵着,担心了孩子一整天的李绍成,早早的结束了工作,从周围的乡镇骑着他的大金鹿赶回县城接他家大宝贝时,迎接他的是他家宝贝孙女一脸的委屈。
人缩水了,心也跟着变小了,脑子也跟着缩水了的李唯一,这些日子以来,被自己的亲人给宠坏了。
上辈子没人喜欢,没人爱,没人心疼,即便心里再软弱,也只能逼着自己长大坚强。
这辈子,突然身处家人浓烈的爱与呵护中,李唯一仿佛找到了寄托,仿佛知道是有人心疼自己,惯着自己了一般。
被小崽子们取笑,被老师教育都一直木着脸辩解,却丝毫得不到信任的唯一不哭不闹,人一直绷着,直到在看到教室门口看到自家爷爷出现的那一刻,她跟一颗小炮弹一样的冲向了自己的亲人。
“爷爷”,委屈死宝宝了
“哎哟,怎么还掉金豆子了呢怎么啦乖宝”。
面对爷爷和蔼的问话,李唯一更加委屈,两手紧紧的搂住李绍成,小脑袋埋入自家爷爷的肩窝,就是不肯说话,不肯抬头。
身后站着的老师也尴尬,干笑了两声,说出了她所以为的真相,“呵呵,大爷,没事,就是孩子中午午休的时候尿”。
“我没有”,李唯一气坏了,怎么还说她尿床呢明明自己都解释过了,都很认真严肃的说明了,自己没有尿床,是被冤枉的,怎么这些人就是听不进去
这些家伙,跟上辈子自己儿时的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凭什么看着自己的裤子也潮了,他们就认定是自己尿的床
又凭什么他们家丢了东西,就能因为她看着瘦小,是个没妈的孩子,听了后妈说她手脚不干净后,就指定说自己是小偷
她不是,一直都不是
上辈子不是小偷,这辈子她也没有尿床她从来都不说谎的
不会辩白的李唯一,只能气呼呼的打断老师的话,紧紧的抱着自家爷爷,愤怒的喊出自己的心声。
李绍成听到自家孙女愤怒的喊声,感受着怀抱里小孙女颤抖的小身子,想着这一路来,自家的宝贝要拉屎嗯尿从来都会出声喊人,说实话,李绍成是相信自己的孙女的。
怕把自家宝贝气坏了,李绍成伸手轻轻的拍着李唯一,静静的看了老师一眼,而后什么也没说的,抱着李唯一转身就走。
目送这祖孙二人转身离去,老师心里其实是有一丝心虚的。
其实到底是谁尿的床,她心里很清楚明白,可再清楚明白,与一个靠着武装部部长所谓烈士遗孤身份插班进来的孩子,她自然是得向着县长家的小孙子的啊
所以,这不是她的错
这厢,直到把她护在自行车的前杠上做好,脚下蹬着自行车离开,路上,丝毫没察觉自家爷爷低气压的李唯一,暮的回头仰望着她家爷爷。
“爷爷,我不去幼儿园。”。
李绍成有一刹那的愣神,李唯一似乎感觉到自家爷爷气息一绷,没等她细品,转而李绍成扶着龙头的左手空了出来,伸手轻轻摸了摸李唯一的头顶,“好,我们乖宝不去。”。
得了自家爷爷的答应后,作为上了一天学,就学会了逃学的李唯一高兴了,小胖脸上的两个小酒窝深陷,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高兴的她就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家爷爷的低气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家爷也知道自己受了委屈的缘故,回到家里,李唯一也没见着她爷跟她奶说什么,也没提明天自己不去上幼儿园的事情。
夜里,李唯一坐在今天自家奶奶中午抽空,特意到废品站淘来的二手高脚团凳上,美滋滋的吃过了晚饭,被奶奶伺候着洗了澡,才穿好衣服放到被窝里没多久,她就进入了梦乡。
没办法,身板太小,就是奢睡,加上中午被那臭小子闹的,自己根本没睡好,所以啊,李唯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等到李绍成跟何秀芬夫妻俩也洗了澡回房间时,李唯一已经在被窝里睡的打起了小呼噜。
“这就睡了看来今天我们家乖乖累坏了。”,何秀芬掀开被子上床,一边慈爱的抚摸孙女,一边自言自语。
跟着上床的李绍成听了随即皱眉,“老婆子,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你说。”,老头子甚少皱眉,在何秀芬看来,这天底下能难倒自家老伴的事很少,上次皱眉,还是那天夜里老头子噩梦惊醒,三更半夜的给女儿打了个挂算命的时候吧
“明天就不送乖乖去幼儿园了。”,李绍成说的郑重,毕竟对于那样不分青红皂白,不了解事实就冤枉孩子的老师,他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