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沪市再南下,李唯一是等跟着自家爷爷上了火车后才知道,自己坐的这趟车并不是把他们往家里带,反而是走了武汉过省会长沙,再经郴州入韶关去往广州。
是的,就是广州
李唯一两辈子都没有来过广州,更不用说还是去香港。
说真的,当她被自家爷爷带着,两人下了火车坐汽车,坐了汽车坐牛车,下牛车后,在一个偏僻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小渔村里呆了一天一夜后,在次日的夜里,她终于被自家的爷爷抱上了一艘破渔船。
然后爷孙俩坐在小破渔船里,晃晃悠悠抵达河对岸海对岸总之天太黑,请原谅只会在地图上分东南西北的她傻傻分不清,茫然的一米。
等到小船终于靠岸,她爷爷又抱着她快速下船,进入岸上茂密树林子。
有在黑暗中行进,终于走出树林子,而后找到了一条马路,趁着夜深人静四周无人,李唯一又听了自家爷爷的指派取了辆自行车,爷孙俩骑车吭哧吭哧的行了好久,最后找到了个电话亭,才最终收车停在这里时,都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后来的事情更简单,李唯一跟着爷爷齐齐进入路边的这个狭小红色电话亭里,看着她爷爷熟悉的拨打出电话时,其实她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厉害了我的爷他们这是偷渡吧是吧,是吧
先前坐船上的时候,虽然自己听不懂粤语,可香港两个字她还是神奇的听明白了滴
“爷爷,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电话打完后,就被自家爷爷抱在怀里,然后顶着冷风站在电话亭前默默等待的李唯一就疑惑了。
李绍成给怀里的小家伙紧了紧衣裳,然后把孩子往自己的大衣里包的更紧了一些,冬日里的港岛温度比起内陆来热一些,可半夜三更的风还是有些凉。
“乖乖别着急啊,也别怕,一会就会有个人来接我们啦。”。
“哦,”,听她爷爷这么说,李唯一嘴上乖巧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咂舌,感情在香港这个国际大都会里头,自家爷爷还有老熟人呀
说起这位老熟人,李唯一不知道的是,对方也是个神棍呢
总所众知,在香港,但凡有钱有势的人家就信这道道,所以咯,当初被人暗害,落得个妻死子亡的同道中人邹大龙同志,在生命绝望之时被李绍成解救于水火后,便果断抛弃了在沪市的家业,而后带着最后侥幸活下来的女儿一起,千辛万苦的到香港来讨生活。
因为本身的本事还算不错,在香港倒也混出了名头,房子有了,车子有了,后来居然还幸运的开了个风水行。
当然,这些还不算什么,最最让邹大龙得意的是,自己还找了个有本事的女婿,按他们的行话来说,这女婿虽然是外国货,可架不住人家是警察署掌着官印的白皮鸡额不对,这么说女婿是不对的,他要反省嗯,应该是叫洋鬼子,额也不对,应该叫英国人,对,英国人
邹大龙同志背靠洋女婿,在香港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名气越来越大,日子也越来越好,可是在他心底的深处啊,却总是记挂着当初的那位,年岁比自己小,本事却比自己大的救命恩人。
听说,内陆同胞们的日子过的可是苦啊,哪能跟自己眼下大鱼大肉都看不上的日子比
邹大龙也是个记恩情的人,自己发达了以后,他还千方百计的跟救命恩人联系上了,后来得知恩人有事要转移资产时,港岛的瑞士银行保险库,还是自己帮着恩人联系的呢。
也正是那回,他才跟恩人再度联系上。
说真的,当初要不是恩人硬要坚持回去吃苦,他都不乐意放人走
如今倒好了,他跟恩人又失联好几年了都,也不知道是不是恩人把自己当初在他离开港岛时,硬塞过去的联系方式给弄丢了呢
每每想到这些,邹大龙晚上都睡不好觉。
特别是今天,躺在床上,夜半三更的,他莫名的又想起这些让自己伤神不已的事情。
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某龙,心里正郁闷,突然家里的佣人就来敲他的房。
邹大龙正上火,不赖烦的开口问什么事,还是佣人战战兢兢的说,有位自称是叫李绍成故友找自己时,那一刻,邹大龙顾不上心里的惊喜,一个翻滚下床,连床边的拖鞋都忘记穿,打着赤脚就往楼下客厅奔。
“喂,我是邹大龙”,气喘吁吁的接起电话的那一刻,邹大龙的手掌心都要冒汗,生怕眼下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等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声音,真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声音时,邹大龙高兴坏了
“,啊不,李老弟真的是你什么您在港岛天你就在那别动等着我,我马上来就来接等等,不不不,老弟啊,劳烦你在那里等一会,就一会我马上找信得过的人去接你,你放心,我现在也出发,到时候我们在xx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