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心啊,怎么是想指望着拿他来威胁我还是感化我情深似海笑话一个没脑子的凡人蠢货而已,当年要不是为了取得树灵心脏以维护这具肉身不腐不烂,就这样的货色我一眼也看不上,你可打错算盘了”千里春嗤了一声,骤然腾空而起,一脚踩在余青白身上,借着他做踏脚石挡去蹿高的灼灼焰火近了宁杳的身。
宁杳不慌不忙的闪躲开,余青白被千里春重重一脚,鼓瞪着两只眼跌落在火海里,这一瞬说是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看多少话本,听多少讽刺,受多少的苦在这一刻都远远不及她一句一句话里的不屑嫌恶与冷漠。
绫冬的话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们花前月下,他们互诉衷情,他们是相爱的,他爱她,她也爱他
她在说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
“啊”余青白望着千里春的背影,在火海中挣扎,却由始至终没能得到她一个眼神。
他骗了树灵,绫冬骗了他,他能毫不犹豫地害了树灵,绫冬也能不假思索地扔了他,以爱编织的谎言,自己也终于尝到了苦果。
宁杳事先在余青白体内注入一道神识,没让余青白青莲焰火中魂飞魄散,而是任由他挣扎痛苦,想死却死不掉,生生受着身心两处的折磨。
而这边宁杳和千里春已经来来回回过了好些招,宁杳一直不做反击,只是一味地躲避,她在青莲焰火上身形飘忽,行踪不定,惹得连连扑空的千里春气急败坏。
青莲焰火杀伤力太大,千里春不敢莽上,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分出些许灵力来作为防护。
宁杳对她的本事有了个大概的预估,也不再避闪了,跟她动起手来。
扶琂在云端,眼也不眨地看着交手的两处身影,合掌之时河中焰火熊熊高达数丈,河水也连连炸开,水火相交却互不干扰转瞬又落回长河之中。
又过了百招,千里春哈哈大笑,“和杳啊和杳,这万世镜不愧为神器果然厉害,竟磋磨得叫你只剩下这点儿本事了”
宁杳也不恼,徐徐拨了拨遮住额角的碎发,淡淡道“得意完了不过是陪你玩玩而已,这就信了千年了,看来你只长了岁数。”
千里春一怔,“你什么意思”
宁杳倏忽冷笑,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她,瞳中有熟悉的红光微闪,千里春突然脑中一痛,恍若针扎,她心中大骇,“你”
“以为换了具人身,偷了别人的皮囊就不归我妖魔二族管辖了吗你是不是以为这样
我就没办法对你行使驱妖御魔之术了吗天生为妖,没受九重天降下的飞升雷劫,你到死也还是彻彻底底的妖族,”宁杳转了转眼,随心控制着千里春的身体高高飞起,语声冷漠,“夏苏,你早就该死了,让你在世上多活了千年是我的疏忽,今天就让一切重新回归正途。”
千里春漂浮在半空中,两眼发直,紧绷着两只飞开的手使力想要合拢来施法挣开桎梏,可偏偏心有余而力不足,脑子里想法再清楚,整个身体却动也不能动。这就是妖族和杳的本事,心念转动就能把妖魔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费吹灰之力。
“和、和杳”千里春额上青筋鼓胀,梗着脖子断断续续憋出几个字来,“杳杳、杳杳”
宁杳仰了仰头,听见她叫杳杳也没有丁点儿的心软,当年她就是因为心软才会不小心着了她的道。
宁杳抬起手,千里春瞬间被拉到了面前,手指一曲没入她的胸腔,耳边凄厉的惨叫也没能阻止宁杳的动作。
她说道“在死之前,你从别人手里拿走的东西也该还回来了。”
胸口处的疼痛让千里春几近不能呼吸,再等这一身皮肉被剥离开时,她再也忍不住了,尖声大叫道“和杳和杳多年情谊你竟如此狠心”
“我狠心比起你来我可要良善不少。”
宁杳取了东西将她一掌挥开,看着失去心脏与皮囊只剩下一具套着衣裳的枯骨,冷言道“你真的该死,当年我登上妖族君位就说过,不管是谁,只要在我妖族麾下胆敢无视律例没事找事为非作歹残害无辜,但凡叫我知晓的,一律处死,一个不留。”
“你、也一样。”
她目光一沉,千里春只觉得后背上好似压了千钧,四肢上缚了绳索,上头压底下拽,直直将她往火海之中拖去。
千里春瞠目惊恐,不行、不行会死的,会死的
她想挣扎却挣扎不了。
她想大叫想求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杳已经封住了她的声音。
毫无反抗之力的,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下无声无息地落入青莲焰火之中。
千里春死了,死之前她狠毒了宁杳,总是这样,好像一辈子都是这样,她没有一次不败在她的手里。
若她再周全些,若她能够避开她的驱妖御魔之术,她不会死的,也不会输的。
千里春这样想着,在人世的最后一眼落在宁杳身上。
宁杳有注意到,却没有理会,早就不是朋友,也不必再做什么告别了。她收好取回来的树灵的心脏与绿袖的皮囊,转而看向旁边畏畏缩缩的妖魔,指尖一动,叫满河焰火升腾而起,以莲花河为中心四散而去,所到之处,妖魔皆神清目明。
最先收回神智的自然是站在最前面的玉淩昭与和芪二人,和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是茫然了一瞬,待凝了凝视线看见宁杳才冲出去大声喊了一声姐姐。
宁杳抱住扑过来的妹妹,轻抚了抚她因为高兴而有些颤抖的肩脊。此时两岸妖魔也是俱是回了神,看着莲花河上的人影不由瞳孔一震,齐齐下拜,恭唤上君。
宁杳暂时没有空闲,只让他们各自散去,又与和芪还有玉淩昭嘱咐了二三事,才往扶琂那儿去。她四下找了找,发现人已经下了云来,立在河岸边的青青草地上,她便挥了挥手踩着花过去。
扶琂笑着,看着她心里也高兴。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很久以前来,那个时候的他嫌弃日子过得腻了,心头烦得很便总想着怎么死,现在他却没有一刻不再想着以后该怎么活。
“在想什么
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宁杳拉了拉他的手,“得马上去其他地方看看情况。”把死了的拉回来,伤了给治好,再开花种草把因为妖魔过境而破破烂烂的地方复个原。
扶琂点点头,捏了捏她被风吹得有些发凉的脸,温声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预估错误,明天还有一章
这本大纲设定出了问题,导致写起来各种不顺溜: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