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澄微微抿唇,眸底一片嘲意,“你倒是会算计你就不怕朕杀了你还有你的萧郎”
谭芙垂下眼帘,虽脸上泪痕明显,却镇静地说道“臣妾确实是为了陛下,也为了自己,先斩后奏,实在情非得已。若有错,也是臣妾一人的错,还望陛下能放过萧郎便是。”
“一个巴掌拍不响。”顾之澄笑了一声,语调微冷,“只不过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朕不会伤害这孩子。一切,等你生下这孩子再说。”
“但你从今日起,就留在宫里好好养胎吧。为保安全,除了你宫里的人,也都不许再进来。”顾之澄唇角扯了扯,眸底是一片清冷。
这已经算变相的软禁了,而且不许其他人再接触谭芙,也是为了名声着想。
如果谭芙和那侍卫的事被有心人察觉,即使没有证据,只要是宫里宫外多了些流言蜚语,也足以前功尽弃。
谭芙咬着唇,小脸煞白,“不用陛下这般说,臣妾也会避讳,这事绝不能再出纰漏,被任何人发现端倪。”
“嗯,你还算聪明。”顾之澄脸色缓了缓,又问道,“朕的秘密,你可告诉了那个侍卫”
谭芙立刻摇摇头,抬起四指发誓,“臣妾深知此事至关重要,不敢告诉任何人。就连就连怀孕这事,也是臣妾自己一人筹谋的。”
这短短几月的相处就让谭芙看出来,顾之澄是个重情重义而且心软的人。
她若帮了顾之澄一把,顾之澄反过来肯定也会帮她。
顾之澄却察觉有些不对,“你既然是先发现朕的秘密再怀的孩子那你又如何能确定自己何时能有孕,正好只与朕宠幸你的日子差几天”
因为顾之澄来之前已经听太医院的御医们禀告了,谭芙的身孕有一月余。
谭芙的脉,是太医院好几个御医都把过的,不存在所有御医都被她买通的可能。
所以这时间不会有假。
而恰好一月余前,敬事房的存档上清清白白写着顾之澄宠幸了谭芙。
这样契合的记录,让所有人都不疑有假。
谭芙弯了弯唇,眸底略过一丝自豪和骄矜之色,“想要一次便怀上孩子,只需算准了日子,再加上臣妾特制的汤药,便有十成十的把握。”
顾之澄听谭芙说得笃定,想起谭芙轻易就发现了御医开出的迷醉药,她眸中也露出些异色,“似乎你的医术很是精湛”
谭芙微微颔首,颇有些自信,“臣妾自问不比太医院的御医差”
谭芙嗓音婉转,将她外祖父家的过往娓娓道来。
谭芙外祖父家姓傅,先祖也曾是御医,且是医术顶尖的那一种。
只是后来因在宫内见惯了勾心斗角人心冷暖,颇有些心寒。
所以告老还乡之后,便发誓此后符家的所有医术,只传女不传男,且只传一人。
这样符家世世代代,必然再无进宫去昧着良心染双手染血的。
符家世世代代行医,在天底下许多地方都定居过,并不拘泥于一处,所以见过更多的疑难杂症,早已比世代困在宫中的御医不知高明了多少。
如今这手医术,就是已经传到了谭芙这里。
顾之澄听完,心中一动。
上一世她所中的毒,就是极擅长制毒的人研制出来的,因为她一向谨慎防备着陆寒,所以喝的汤药自然也是用银针试过的。
可是上一世使她没了命的那碗药,却安然无恙送到了她手上,无论是银针还是御医,都没瞧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不知道上一世若是谭芙在她身边,是否能瞧出来。
顾之澄心中已经暗暗对谭芙起了拉拢的心思。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眼底是清浅的笑意,“你可知世上有那种无色无味就连银针也试不出来的毒药”
谭芙微愣,很快反应过来,“陛下,这世上杀人,其实根本不需要毒药,只要利用万物相生相克的特性便好。”
“如此说来,你可有法子”顾之澄按捺住心中的微微激动。
若谭芙的医术真有她所说那般出神入化,那她或许可以将陆寒
可惜,谭芙的话很快就让顾之澄幻想破灭了。
“请陛下恕臣妾无能。符家祖训,只摸索救人之法,不钻研杀人之术。”谭芙垂下眼帘,说话间,脸上的泪痕也已经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