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谭贵人有孕的喜讯很快便传遍了整座皇宫,引起了一些热闹之外。
皇宫里便如下的这场寂静无声的雪,安静到了极致。
很快,便过了数十日,到了除夕宫宴的这日。
尽管琉璃瓦上朱雀檐下都还是白花花的雪色,将整座皇宫都如银装素裹了一般,但宫道却已是洒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连清扫到道旁两侧的雪也全铲走了,为了彰显迎接进宫来参加宫宴的重要朝臣们的热情和重视。
宫灯烁烁,雪色皑皑,一切都与以往每年的除夕没什么不同。
唯独不同的,便是今年摄政王称病,不来参加除夕宫宴。
每年的除夕宫宴,都是朝廷中的大事,若无要事,是不允许重要朝臣们缺席的。
可陆寒称病,谁也不能耐他何。
顾之澄却想他来。
他若是来了,尽管看他轻淡的神色也猜不出什么他心里的想法,但总比她只能坐在龙椅上惴惴不安的揣测好上一些。
可陆寒就是不愿意来。
即便顾之澄差人三番五次的去请,他也依旧称病。
即便顾之澄特意让去请他的小太监多次强调,因这次谭贵人有喜,顾朝龙裔有后,皇帝龙心甚悦,所以这回的除夕宫宴要比往年的都要盛大一些,陆寒也无动于衷。
无论怎样请也请不动,顾之澄也无奈何,只能作罢。
没了陆寒的除夕宫宴,还是和往年一样热闹,杯晃交错,轻歌曼舞。
只是没了陆寒在顾之澄一眼就能瞥到的位置上扎着她的眼,又总觉得好似缺了些什么似的,仿佛不那么热闹了。
倒是太后似乎格外高兴,将恨不得朝中日日都无摄政王的心情写在了脸上,多喝了几盏酒。
又因不胜酒力,所以微醺之后,便由玉茹扶着她回慈德宫歇息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顾之澄几句,要她与身居要位的大臣们多喝几杯,以此笼络感情。
上一世顾之澄的酒量,就是每回宫宴上与朝臣们“笼络感情”练出来的,可依旧比不得千杯不醉的陆寒一星半点。
这一世,顾之澄依旧不胜酒力,只是与几位一二品的略喝了三四盏,就已醉得杏眸迷离,半眯了起来。
幸好大臣们互相之间推杯换盏,倒也聊得十分开心。
顾之澄亦强撑着,坐在龙椅上笑看着底下的大臣们,心思各异地你来我往敬着酒。
虽表面都是笑眯眯的,但每个人放在肚子里的心思,谁又说得准呢
望着这表面一派繁华昌盛的景象,顾之澄心底又生起了几分唏嘘,伴着醉意,倒愈发觉得脑子不清明了。
到了最后,连宫宴散去,也是云里雾里的,只能由翡翠和田总管一同搀着,才勉强回了寝殿内。
“陛下今日怎喝这般多的酒都醉成这般了,醒酒茶只怕也不管用了。”翡翠有些担忧地扶着顾之澄,眉头紧锁。
上一世每年的除夕宫宴,有陆寒在,将大多数朝臣们敬的酒的挡了去。
所以顾之澄与朝臣们喝的酒不过一盏,至多微醺。
这一世头几年顾之澄年纪小,喝不得酒。
而今年能喝了,所以大臣们虽不敢敬太多的酒,但还是让顾之澄喝得半醉不醉才收手。
现下顾之澄已晕得走路都东倒西歪,让翡翠和田总管心惊胆战的,生怕她一不小心磕着哪儿。
“翡翠今今儿是除夕,你和田总管都去歇息吧不用伺候朕了朕朕准你们的假”顾之澄醉得舌头有些打结,却还是费力地把话说完整了。
翡翠温声笑了笑,“陛下如今醉成这样,奴婢哪能休息,自然要将陛下伺候好才行。”
“是呀”田总管跟着点点头,手一直虚抬着,护着顾之澄往前走。
“今日是除夕这样好的日子,你们自然得听朕的,朕才欢喜”顾之澄嘟起小嘴,杏眸潋滟着光芒,瞥向田总管,“你身上的金瓜子还剩下多少”
除夕宫宴上,顾之澄少不得要随手赏人,所以田总管身上备了几个锦袋,里头放了些金银瓜子之类的值钱小物。
随手一把,也值不少钱。
“回禀陛下,奴才这儿还剩下半袋。”田总管垂下眼帘,从怀里循规蹈矩地将锦袋拿出来,呈到顾之澄面前。
顾之澄虽然看不大清楚,晕头转向的将一个锦袋也能看成两个锦袋,却将那锦袋扯过来,倒出里头的金瓜子放在手心,匀成两半,“你们照顾朕辛苦了,这些剩下的金瓜子,都都赏了你们拿拿去”
顾之澄很是阔气,小手一挥,就将手里握着的那把金瓜子塞了翡翠和田总管满怀。
只是她毕竟醉眼惺忪,连走路都尚且要人扶着,难免将金瓜子倒出来不漏了一些,塞过去又掉了一些。
所以她小手翻覆之间,只听见地上叮当作响,不停有细碎的金瓜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陛下哟,您这”田总管措手不及,见金瓜子撒了一地,连忙蹲下来捡。
顾之澄另一只手将翡翠甩开,蹬蹬蹬几步就进了寝殿内,顺手将槅扇门就拉上了红木栓子,“朕要歇息了,你们领了金瓜子便去守岁罢”
“陛下,您还未进煮饺子呢。”田总管焦急的声音在外头传来。
这么一瞧,今日陛下是真醉得不轻,留她一人在寝殿内,可不行。
翡翠略显焦灼的嗓音也传进来,“陛下,若您要歇息,也起码让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吧”
“无无妨”顾之澄醉了之后,嗓音已是软软糯糯化成了水似的一滩,“朕没醉自自个儿能脱衣裳”
说着话,顾之澄抬起小手,就开始掰扯自个儿龙袍上系得紧紧的那根白玉凌霄花纹腰带。
翡翠知道顾之澄倔强的性子,见她已经醉糊涂了,想必这门也是敲不开的,只好高声道“陛下,您的衣裳已备好放在了那黄花梨龙首衣架上,牙雕龙纹五峰木架上的铜镀金盆里是刚备着的热水,您仔细烫着”
“放心朕没醉,都能自个儿来”顾之澄挥挥小手,再次强调完她很清醒的事实。
却发现自个儿竟然一直没掰开腰上系着的这根玉带。
她有些急,胡乱扯了几下,醉眼惺忪的杏眸泛起些愈发潋滟的水雾。
在烛火映衬下,越发有些摄人心魄的妩媚与纯真,偏生十分契合地揉在了一起,很是夺目耀眼。
可惜的是她进寝殿内好久了,都没发现,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直在等她。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这是谁,嘿嘿嘿。
还有,调查一下,你们是喜欢不同时段双更呢,还是合在一章发
然后喜欢几点更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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