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寒越来越沉的脸色,顾之澄的心里也越来越慌乱,越发想不起来,那日匆匆一瞥,那玉坠子到底是何模样。
因为陆寒深深的眸色实在太过令人惊惧,顾之澄眼底一片瑟瑟,腿脚也忍不住发颤。
“朕说不上来,就就是觉得玉质极好,雕艺精湛,一瞧便是小叔叔花了大价钱请匠人制出来的。”顾之澄眸底掺了几分讨好的笑意,总算磕磕绊绊硬生生地挤出了几句话。
不料陆寒却薄唇轻勾,弯出几分愈发令人心冷的悸然来。
“承蒙陛下厚爱,那玉虽是极好的和田玉,可实在称不上雕艺精湛,因为”陆寒微微俯身,与顾之澄四目相对,近得有些灼热的吐息都喷到了她精致小巧的鼻翼上,“那玉坠子上的麒麟是臣亲手雕的。”
“臣初次雕玉,能得陛下美誉,实在是臣的福气。”陆寒微微抿唇,眸底深色四起。
陆寒自然知道,这小东西不过是敷衍他的,许是连他送的贺礼都未曾细细看过,所以只能说上几句似是而非的话遮掩过去。
呵,倒也无妨,左不过是他花费了十几日的功夫去学了门玉雕的手艺。
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
陆寒的眸光落在他指尖处,触感温热的玉坠子上,仿佛蕴着些不可名状的嘲讽。
昆山玉?倒也是难得的好玉,只是这玉雕的手艺,比他这初学者还要简陋了几分,明明没有他雕的那一枚麒麟精致玲珑。
且这送玉坠子的也不知是谁,竟送只这种小兔子,寓意不好,也没什么好彩头。
也就这小东西好这一口了,摆明了是相熟的人送的,才让这小东西宝贝似的挂在脖子上,就连他送的玉坠子也扔到一旁去了。
陆寒的眸色渐渐变得幽深,开始思忖,到底是谁送的这玉坠子。
顾之澄却发现陆寒的脸色愈发地不对,连忙道:“小叔叔,这这玉坠子,朕不带了,朕这就取下来。”
陆寒勾唇,似笑非笑道:“这玉坠子既是你最喜欢的兔儿形状,哪有不带的道理。你既然日日贴身戴着,那便继续戴着吧。”
“”顾之澄总觉得陆寒这冷冰冰的语气里,有些阴阳怪气。
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当然不敢再戴着这玉坠子,立刻反手伸到脖子后头,将玉坠子取了下来。
只是衣领之间微微露出的脖颈雪白细腻,又让陆寒微微眯了眸子,闪过些暗暗的光。
最后不自在地别开眼去,不去看她。
顾之澄最是会看眼色的,将那兔儿玉坠取下来后,立刻就唤了田总管进来,让他将陆寒送的玉坠子取来。
取来之后,又马上戴到了脖颈上,晃到陆寒的跟前捏着那麒麟玉坠道:“小叔叔你瞧,朕以后每日都带着你送的玉坠子。”
陆寒瞥了一眼,冷硬的神色总算出现了一两分的缓意。
顾之澄见陆寒有所松动,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那麒麟玉坠放进衣领里,藏在里衣和外袍之间。
陆寒的眸光掠过顾之澄的衣领,想到方才不经意间瞥到的那一片雪肌腻理,又露出几分疑色。
他记得顾之澄的每一件衣裳的衣领都极高,将整个脖颈都全部遮掩住,不露出一寸肌肤来。
如今看来,果真又是为了遮掩什么。
陆寒指尖微动,却没说什么,又安静地看起折子来。
翌日,陆寒再次来到御书房的时候,不像往日那般,是孤身前来。
反而身后跟了几个小太监,皆捧着肩膀宽的托盘。
托盘里放着红色锦缎,其上则是各式各样的物件。
顾之澄还未看清,就见陆寒挥挥手,让小太监们将托盘全放到了桌上,就令他们都散了。
顾之澄有些不解,看到陆寒沉沉的眸色,下意识就捂住了自个儿的脖颈处。
幸好她还戴着陆寒送的麒麟玉坠,不然待会儿若是要检查,她肯定又要死定了。
陆寒淡淡瞥了顾之澄一眼,随后眸光落向摆得满满的檀木长桌上,沉声道,“陛下,这些都是臣送您的,还望陛下喜欢。”
顾之澄镇静下来,定睛一看,这都是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