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羽躲在新司机的身后，泪眼岑岑的看着。
小学生张了张嘴还想反驳什么，可是两遍的腮都已经肿的发疼，“我，我…对，对不起。”
谢漱：“没诚意，再来。”
小学生大鼻涕已经掉下来了，“对，对不起！”
谢漱：“以后该怎么做？”
“我，我再也不骂你了。”小学生说完就哇哇大哭起来。
谢漱看了眼谢羽，“小羽，到你了，别人跟你道歉的时候你应该干什么？打回去还是接受自己选。”
谢羽从新司机身后探出身子，红着眼眶轻声说：“没，没关系。”
谢漱活动了活动手指关节，“行了，滚吧。”
小学生如获大赦，从地上爬起来扑向一个刚从车上下来的家长模样的人，“妈妈，有人打我！”
他的妈妈捧着他的脸，“谁，谁欺负你了宝贝，你跟妈妈说，咱们打回去！”
谢漱冷眼旁观着，“我打的怎么了？”
小学生的妈妈看着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她看了眼谢漱穿的是高中部的校服，“哪里来的疯狗，你也敢打我儿子？你的家长呢，叫你家长来，没教养的疯狗。”
谢漱轻笑着看她发疯，弯下腰来看着小学生脸上的红肿，退后了半步打量着这对母子，啧啧两声，扬手又是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小学生的妈妈脸上。
“你！你这疯丫头！把你家长叫来！”她作势要上前扯谢漱的头发，谢漱正想再来一巴掌的时候，新司机已经接下了小学生妈妈的胳膊，另一只手按着谢漱的肩膀，微微摇头示意，不要把事情闹大。
谢漱拍了拍微红的双手，“他弄伤我弟弟，道歉我弟弟接受了，他骂我弟弟没爹，娘是狐狸精，挨了一巴掌。巧的是我和谢羽同一个爹，骂他就是骂我，于是又挨了一巴掌。至于你这一巴掌，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是你说给这个死孩子听得吧？我这个没爹没娘的疯丫头教教你怎么说话。”
“你这个疯子！神经病！没教养的玩意儿！”
谢漱挑眉，她揉了揉手腕，“我不介意换只手接着来。”她抬眼看了眼两人，眼底的冷漠和阴狠完全不像是个高中生的模样。
小学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妈妈，妈妈，啊……”
谢漱长得高，身边还站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真的打起来必定讨不到便宜。
“我们走！”小学生的妈妈拉着孩子钻进了车，谢漱巴掌大的一张白皙的小脸看着两个人一个气急败坏一个梨花带雨的模样，没趣的哼了一声。
转脸，她把谢羽扔进汽车后座，横眉冷对道：“你是不是傻，被人欺负了打回去不就行了，再有下次要我给你出头的时候，我先把你打一顿！”
谢羽擦了擦鼻涕，破涕为笑，“不会的，姐姐你不会打我的。”
谢漱扬手要扇他，手落下只是轻轻挂蹭了一下肉肉的腮帮子，“不准有下回，不敢打跟我说，我给你打。”
新司机听着姐弟俩的对话轻轻一笑。
“笑屁啊你！”
“传闻谢家大小姐脾气奇差无比，不过我看着倒是挺温柔。”
谢漱一身鸡皮疙瘩，“你恶不恶心，开你的车！”
谢漱从书包里拿出创可贴，吹了吹谢羽手上的伤，贴上了创可贴。
赶走了那个话多的司机，谢漱带着谢羽一起上了楼，阿姨已经做好了饭了，谢羽他亲妈，也就是谢漱她后妈乔柔还没回来。
谢漱看了眼家里不曾变过的模样，还是她亲生母亲在世的时候选的家装和摆件，一直没变过，可是早就物是人非了，谢董事长在世的时候不知道因为娶乔柔这件事情糟了多少诟病，一贯深情体贴的丈夫在原配妻子去世不足一年之后娶了比自己小将近二十岁的女人，还生了一个孩子，甚至有人背地里指着他们谢家的脊梁杆子骂是谢老董事长好色亏了阴德生了儿子没几年就死了，更有传得离谱的说是小三上位害死原配。
谢漱没遗传到他妈的一点温文尔雅的气质，见谁不爽直接打回去，打架这种事，谁不要命谁就能赢，赢了就没人敢乱说了，至少没人敢当面说了。
谢漱讨厌乔柔，因为她，她尊敬的父亲被别人明里暗里骂老色鬼，父亲母亲伉俪情深的爱情变成了令人嗤之以鼻的笑话。即使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也不愿意施舍一个笑脸，这下倒好，这半个月来乔柔几乎都是很晚才回家。
谢漱催着谢羽洗手吃饭做作业，自己窝在自己房间玩游戏刷动态。
谢羽的作业是需要家长签名的，这半个月全是谢漱给他签的，谢羽做完了作业敲了敲谢漱的房间门，“姐姐，检查作业。”
谢漱翻了个身从床上跳下来，随手找了个皮筋把长发梳成马尾，“等会，先回房间等我。”
谢漱看着谢羽的作业，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她这个程度的高中生看小学生的作业就是玩一样，看着谢羽认认真真的把错题改了，谢漱在家长签字的部分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羽折起卷子夹到文件袋里，“姐姐，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我哪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鬼知道她去哪了。”
谢羽翻了翻书包，拿出一张红色的纸，抿着唇低声道：“明天学校要开家长会，我想让妈妈去，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等她。”
谢漱看了眼时间，她平日里都熬夜到十一点，有的时候才能听见乔柔进家门的声音，谢羽从来是八点就得睡觉了，不然小孩子睡眠不够起不来床。
“去去去，等什么等，我给她打个电话，你先睡觉。”谢漱扬起被子把谢羽蒙在里面，掏出手机去客厅打电话。
看着谢羽房间的灯关了，谢漱走到阳台，拨通的电话刚好响铃42秒之后挂断，再打还是挂断。
“天天也不知道忙什么，儿子都不管了。”谢漱骂了声，攥着手里谢羽的家长会邀请函，脑子里想着小孩殷切的眼神。
“我就是上辈子欠他们娘俩的！”谢漱关了客厅的大灯，穿上鞋拎着钥匙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