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峰留了张纸条就走了——

“小爷回国了，有事电话联系。”后面跟了个龙飞凤舞的手机号，写的56不分的，谢漱随手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和着这人就是来添一番乱子，然后拍屁股走人的？

谢羽已经放假了，按照生物钟磨磨蹭蹭的出了房间，揉着眼睛叫了声“姐姐”，睡眼惺忪的坐在餐桌前。

谢漱看着他软趴趴任人拿捏的模样，如果说她和乔柔无论谁要去做什么事情，谢羽无疑是最容易拿捏的一根软肋，谢羽现在刚好小学结束了，以读书的名义送出国是看上去最合理也最不引人注意的方法。

她看了眼谢羽，若是送出国去他一个人的话，但是如果留在国内，谢漱想着股份分配的遗嘱上，一点没有乔柔和谢羽的余地，老董事长在这方面的确是精打细算。

谢漱把热好的牛奶退给谢羽，“小羽，姐姐送你去国外读书怎么样？”

什么也不知道的谢羽眼睛闪烁着憧憬的光芒，“国外？真的吗？之前去玩的时候我好喜欢那里的朋友！”

“真的，我和你妈商量一下，就送你去国外读中学好不好？”

谢羽喝了口牛奶，嘴上白了一圈，兴奋道：“那姐姐和妈妈也去吗？还是穆叔叔？”

谢漱不善于说谎，诚恳道：“小羽，你已经长大了，很多时候要自己照顾自己了，去国外读书的时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羽一瞬间慌了，“那我不去了！姐姐和妈妈都不在，我不去了！”

谢漱“啪”一声拍了下桌子，“谢羽！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吗！”谢漱小学毕业的时候已经达成了一种每天与人打一架的成就，谁乱说话就找机会教训一顿，家长来了也照打不误，拼命的劲头谁都拦不住。

谢漱想起了穆峰，他们这些看似生活优越养尊处优的人都是些被迫成长的流浪狗而已，她宠着谢羽护着谢羽，是希望他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不要像自己一样，她对于乔柔那种无处释放的恨意和接受着乔柔这么多年来无微不至照顾的感激矛盾在一起，她只能把感情回报在谢羽身上。

“姐姐，你别生气了，我去，我去！”谢羽可怜兮兮的抓着谢漱的袖子。

谢漱揉了揉他的脑袋，“那边我会找到照顾你的人，你好好学习，等有机会姐姐就去找你。”

谢羽出国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在谢羽出国之前，谢漱找了律师，混在一大堆出国文件里让谢羽签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产权转让书，谢羽基本不会看具体内容，只要是谢漱拿过来的他就签上了字。

安排好了谢羽的下半辈子，谢漱把人送进了机场，自始至终她都让乔柔以为是谢羽主动想要去国外读书的，她不过是一个姐姐的身份走了个过场而已。

直到谢羽的航班起飞，谢漱才意识到她已经到了不能用拳头解决一切的年纪了，或许这就是……长大？

谢漱换了一身衣服直接去了一家夜总会，那个脑满肠肥的林董事最喜欢的一家声色场所。她弄了个服务员的身份混了进去，已经蹲守好几天了，实在摸不清那群酒囊饭袋什么时候回来消遣，平白无故打了这么久的工，工资低不说，还总是遇到奇葩客人。

谢漱踹了客人一脚被领班叫去喝茶，领班见过太多这种姿色不错性情刚烈的小姑娘了，象征性的随便说了两句。

谢漱气哄哄的躲到洗手间，被旁人摸过的衣服都感觉脏的不行，她气急败坏的洗了把脸，也不顾水多凉，直接把工作服脱下来沾了水洗了，十分粗鲁的拧了两圈又直接套在身上，一通操作下来只感觉浑身恶寒。

郑轩轻轻扣了扣门，“小姐，请问你用完了洗手间了吗？”他指了指门上的男厕标志。

谢漱只感觉浑身一热，竟然进错了厕所！

“看什么看，老子是个男的！”谢漱没好气的甩了甩手上的水，故作镇静的往外走。

郑轩站在门口，并没有给她让地方的想法，他指了指谢漱的裙子，黑色的工作服上染了血只是黑黑的一团，看上去跟水渍差不多，但是谢漱穿的衬衣下摆上已经染了鲜红色的血。

来大姨妈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谢漱扯了扯浸了水已经皱皱巴巴的上衣外套，水已经渗透了。

郑轩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解开西装中间的扣子，把外套脱了下来递给谢漱，“口袋里有我的名片，小小年纪还是学点正经长久的东西比较好，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公司做实习生。”说完头也没回，厕所也没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