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尧栖简直气到头上冒青烟。
她恨透了这个妹妹。
迟暮贞从小就比她优秀,虽说迟暮贞比她小一级,但作文写得比她好,算数算得比她快。
迟暮贞每次考试都在年级前二十,而迟尧栖只能勉勉强强挤进前一百。
她振振有词:“我比暮贞高一个年级嘛,我学的东西难,没有妹妹考的好也是正常的。”
可谁能告诉她,这个臭妹妹初一时年级前二十,初二怎么就到年级前十了?初三时怎么就到年级前三了?
迟尧栖气得心肝疼。
偏偏父母还总打趣她:“你不是说妹妹学的东西没有你难吗?”
有两个孩子的家庭都有一个难题:就算父母开明,但是免不了邻居啊亲戚啊,总拿姐妹俩做比较。
迟尧栖从小就被迟暮贞压了一头。
“妹妹真聪明呢,比大一岁的姐姐还聪明。”
“成绩真好啊,看上去也好乖哦。”
迟尧栖恨透了这种被人遮住光芒的感觉,不过幸好,她步入青春期了。
步入青春期的女孩子都开始重视起外貌来。
这一年美商迅速提升的迟尧栖终于发现了迟暮贞的一个弱点:她太丑太土了。
个子不高,身材不好,鼻梁上常年架着一副黑框眼睛,呆呆的,木木的,根本不知道打扮。
啧,天下的书呆子都一个样。
迟尧栖这么想着,越来越喜欢打扮,她研究发型,研究衣服,买一堆化妆品往脸上抹。
她想得很简单。
既然学习成绩比不过妹妹,就在其他地方超过她,这样两个人才能打成平手。
她也如愿了。
家里有钱给她挥霍,上千的衣服买回来没穿几次就可以换新的,每周都去发廊美容院做护理。
每次和迟暮贞一起出门时,她必然要盛装打扮,大波浪的长发散在身侧,一甩头连发尖都带着柔韧的弧度。
果然,大家更多地注意到了她。
毕竟人类的本质都是颜狗嘛。
一个漂亮的少女,实在是能吸引住太多的目光。
她终于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这是您女儿,哦,太漂亮了吧。”
“这是姐姐啊,姐姐真的很漂亮呢,嗯……妹妹……妹妹看上去……很老实呢……”
迟尧栖沉浸在这样的虚荣里,越陷越深。
所以当父母离婚时,虽然知道是父亲出轨了,迟尧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父亲迟海东当抚养人。
常年当全职太太的罗曼是养活不起自己的,只有跟着迟海东,她才能继续砸钱维持自己精心保养的这张脸。
她是如此地在意这个唯一的优势,所以当她看见迟暮贞漂漂亮亮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还被同学们夸上天的时候,她嫉妒到发疯了。
怎么可以?
昔日明明是个小土包子,怎么就突然变成青春美少女了?
迟尧栖出了社团,立刻打车直奔商场专柜,买了件迟暮贞同款,不过她买的是原价上万的名牌。
她穿着这件外套去上新闻系的大课,陆良柯正好坐在她旁边。
迟尧栖能感觉到,旁边男生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地往自己身上扫。
她一向对自己的外貌十分有自信,她假装继续认真听课做笔记,却不动声色地挺了挺背。
迟尧栖认识陆良柯,陆良柯却不认识她。
陆良柯是新闻系的风云人物,社团活动办得风生水起,还参加了不少实地采访,写过很多新闻稿。
按照原本的发展轨迹,迟尧栖可是耍了不少的小手段,才刷到了陆良柯的好感。
终于下课了。
迟尧栖把长发拨到一侧,娇媚地偏偏头,脸上流露出天真无辜的表情,大波浪的弧度衬得她整个人格外勾人:“你盯了我好久呢,我脸上有米粒吗?”
陆良柯:有被恶心到。
他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饭粒倒是没有,不过你衣服开线了。”
说罢,他指了指迟尧栖的肩膀处。
迟尧栖忍得很辛苦,她不想让自己黑脸得太明显。
其实迟尧栖是不适合这件衣服的。
迟暮贞穿这件衣服之所以好看,是因为衣服正好弥补了她肩窄的缺点。而迟尧栖本身骨肉匀称,穿上这件衣服反而显得肩膀太壮了,整个人虎背熊腰的。
迟尧栖在专柜试衣服时就觉得有点紧,不过没有大一码的了,再加上她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又想着不能落在迟暮贞下风,就赶紧买下来了。
陆良柯还在疯狂补刀:“是不是你太胖了啊?”
迟尧栖终于忍不住:“我不胖!”
这人什么审美?她前凸后翘,这叫身材好,怎么能叫胖!
“哦,那可能是这件衣服不适合你,你看起来……肩很宽。”陆良柯换了个说法。
迟尧栖:你闭嘴吧。